秦知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爬到床头柜旁,颤抖着手拿出备用的抗过敏药塞进嘴里……
药效慢慢发作,他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眼泪混合着脸上的红疹和汗水泥泞一片。
接下来的几天,时微都没有回来。
但秦知闻每天都能从姜瀚羽的朋友圈里,看到时微为他做了什么。
带他去看私人医生,陪他逛画展,给他买限量版的手表……
很快,到了姜瀚羽的生日。
时微知道他喜欢画画,虽然画技拙劣,但还是斥巨资为他筹办了一场个人画展。
出发前,姜瀚羽特意来到秦知闻面前:“秦先生,我的画展今天开幕,你一定要来,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呢。”
秦知闻面无表情地抽回手:“我没兴趣。”
姜瀚羽立刻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
旁边的时微顿时冷了脸,语气带着不耐烦:“瀚羽好心邀请你,你又在矫情什么?别扫兴!”
秦知闻不想再在这种无谓的事情上争执,最终只能沉默地跟着他们去了画廊。
画廊里,姜瀚羽那些色彩俗艳、构图稚嫩的画作被精心装裱悬挂。
路过一个转角时,他们隐约听到两个艺术评论家模样的男人在低声交谈:
“这时总真是大手笔,这种水平的画也值得开个展?”
“啧,哄人开心呗。没看到她身边那位?走哪带哪,可比对她家里那位正牌丈夫上心多了。”
姜瀚羽听到后,立刻垂下头,“微微……我的画是不是真的很差,对不起,给你丢人了。”
时微立刻柔声安慰:“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你的画很好。”
说完,她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没过一会儿,画廊里突然涌进来一大批人,纷纷围住姜瀚羽的画,争先恐后地表示要购买,嘴里还不停地夸赞着“天才之作”、“灵气逼人”。
姜瀚羽这才表情好些。
秦知闻冷眼看着这一切。
他认出来了,那些“买家”和“赞赏者”,很多都是时氏集团的员工和高管。
不过是时微为了哄姜瀚羽开心,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罢了。
他忽然想起刚来时家那年,他生病发高烧,家里佣人恰好都不在,他虚弱地爬到时微房门口,哀求她帮他拿点药或者打个电话给私人医生。
当时年仅十岁的时微,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那双漂亮却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波动,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那一刻的绝望和冰冷,他至今记忆犹新。
原来,她不是没有心,只是她的心,从不肯为他跳动分毫。
就在这时,画廊某处突然响起刺耳的火警警报!紧接着,浓烟滚滚冒出!
“着火了!”有人尖叫起来!
现场瞬间大乱!人们惊慌失措地朝着出口涌去!
时微还没反应过来,姜瀚羽便一把将她护住,迅速朝着安全出口移动。
同时,姜瀚羽的手肘狠狠撞开了正试图站稳的秦知闻!
秦知闻猝不及防,直接被撞得摔倒在地!
还没等他爬起来,头顶上方传来令人牙酸的断裂声,一根被火焰灼烧的装饰房梁轰然砸落!
沉重的木头重重压在他的腿上,剧痛瞬间席卷了他!
意识模糊间,他听到已经跑到安全区域的姜瀚羽似乎回头问了一句:“微微,秦先生好像摔倒了……要不要……”
然后,是时微那冰冷绝情、毫无波澜的声音,穿透嘈杂,再次清晰地落入他最后的听觉里:
“不必,我说过,他的死活,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