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捂着胸口靠在师兄怀里，浸了水汽的眸子看向我：
「韶音，你不知，我虽如今修为未损，其实早已毒入骨髓。
「不消多久，便会死去。
「我不愿我毒发身亡的样子被你们看见……」
说着抽噎两声，惹得师兄弟十分心疼：
「与其那时狼狈而死，不若当下以身证道。
「趁我修为尚未耗散，将我葬于师门，滋养灵气，助你们……
「振兴师门！」
说完又是一口血喷出，满脸的委屈，带着坚韧：
「韶音……我从未想过愚弄你们……咳咳咳！」
「阿软！」「师姐！」
师兄弟们眼睛都红了。
师弟拔剑起身：
「师姐一心向道，岂容尔等妖人诋毁！」
「住手！」
师姐急忙喝止。
长剑距离我不到一寸。
师弟江郁落颤抖着手，因为师姐的劝阻，强忍着没有一剑刺穿我。
我抬眼看向他。
这个我从凡间带回来的小孩。
如今已身高八尺，可以居高临下审判我了。
师姐靠在师兄怀里，洁白道服染上血色，破碎而美艳：
「韶音……师姐走后，师门……就托付给你了……」
想到日后要听我安排，师弟的剑更加颤抖。
我淡淡一笑：
「放心吧，师姐，你不会死的。」
说完，我猛地向前一步，让长剑刺入我的身体。
7
「你疯了吗！」
师弟后退两步，喘着粗气。
虽然及时收手，但是还是划破了我的脸颊。
血珠滚落，说不出的妖冶。
我平日里总是刻意让自己的面貌平平无奇。
因为师姐是师门最美的女子。
我作为被她救回来的小妖，自觉不能抢她风头。
哪怕她死后，我依然保持着不出众的容貌。
否则，身为狐妖的我，真面目何止颠倒众生那么简单？
「你就这么想死吗？」
师弟江郁落咬牙质问。
我垂眸：
「妖人金丹可起死回生，若能救人，何辞一死？」
「你……」江郁落眼神一动。
一把匕首「当啷」一声扔到我脚下。
我抬头，师兄正戏谑看着我：
「妖人惯会蛊惑人心。
「不是要奉出金丹吗？喏，匕首就在那里，自己剖。」
江郁落猛地转头：
「师兄！」
师兄一挑眉，不怒自威。
江郁落看向剑身，上面还有我的血渍：
「我觉得……她不是开玩笑。」
师兄冷冷勾唇：「我竟看不出，你还有妇人之仁？」
可下一秒，匕首就被我抓起来。
手起刀落，血液飞溅。
我握着剑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那一瞬间，师兄一向不露感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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