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双眼睛里的光没灭,带着点劫后余生的韧劲。
她靠在我旁边,看我拆开那个期待已久的牛皮纸大信封。
“周时厌同学:经审核,你已被我校法学专业录取……” 鲜红的大学印章沉稳地印在纸上。
“好…好…”冯玉的手指轻轻划过通知书上的字,声音有点抖,带着笑意,“真考上了…出息了…”通知书摸在手里,光滑厚实。
我抬头,目光越过窗户,落在院墙角落那个老旧的404信箱上。
风吹日晒,铁皮锈成了深褐色,门扣有点松,风一过就轻轻晃动,吱呀作响。
它像个沉默的证人,记得我当年塞进去那封沾着血和泪的求救信。
“妈,”我看着信箱,声音平缓下来,“那年冬天,我把命折成一张纸,塞进这个铁盒子,就为求一条活路出去。”
冯玉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膝盖。
“是您,”我转向她,看着她被病痛刻深了皱纹的脸,“是您把这铁盒子里的绝望掏出来,用您懂的法条当钥匙,硬生生撬开了锁,把我从那个烂泥坑里拽了出来。
在医院大厅,是您教我的法,让我吼开了一条救您命的通道。”
冯玉嘴角弯了弯,眼睛里像有小火花闪了一下。
她没吭声,只是把手搭在我手背上,枯瘦的手指没什么力气,但很暖。
“现在,”我把那张印着红章的录取通知书拿稳了,“路铺到脚下了。
我去最好的大学,学最扎实的法。”
我站起来,走到院墙边,站在那个沉默的404信箱跟前。
“等我学成了,”我的声音不高,但很清晰,像在跟信箱说话,也像在跟自己确认,“我要当律师。
专门站在那些…像当年的我一样,被逼到阳台角落、喊破了喉咙也没人听的可怜人身前。
专门帮那些…像徐丽梅阿姨那样,眼泪流干了也没人信的人讨个说法。
找到法律打开的那扇门!”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几片枯叶,绕着信箱脚打了个旋儿。
我转过身,看了看坐在轮椅里瘦小的冯玉。
然后把通知书展开在那个生锈的铁皮门前亮了亮,像给一个老朋友看。
“瞧见没?”
我对信箱说,也像是在对过去那个蜷缩在阳台的自己说,“这条路,我选定了。
等我在那头磨好了本事回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