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底。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对我卑躬屈膝地行礼,甚至没多看我一眼,径直走向追风的尸体。
那眼神,不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道士,倒更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仵作,锐利、冷静,不带任何感情。
他围着马尸走了三圈。
时而蹲下,凑得很近,像是在闻什么味道。
时而又站直,用两根修长的手指在空中虚抓一下,仿佛在捕捉什么无形的东西。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我冷冷地看着他装神弄鬼,终于失去了耐心,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你看出了什么?”
我的声音因为一夜未睡而嘶哑不堪,“如果是想说些江湖骗术来糊弄我,我保证,你的下场会比它还惨。”
玄清子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第一次正眼看我。
他的目光像两把淬了冰的锥子,直直刺入我的眼底。
“将军,此马非寿终正寝。”
我猛地抬头,一夜未曾合上的眼中瞬间布满血丝,积压了一夜的杀气如决堤的洪水般迸发出来。
“满府最好的兽医说是心脉衰竭,你是说他撒谎?”
玄清子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得近乎冷酷,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心脉衰竭是真,但并非油尽灯枯。”
他伸出手指,在追风的心口位置虚点了一下。
“它……是被一股巨大的怨气,活活‘冲’死的。”
“这怨气,不是来自战场上的亡魂,也并非寻常妖邪。”
他顿了顿,目光从马尸移到我的脸上,一字一顿地补充。
“这股怨气,源自至亲血脉,浓烈到化不开,充满了无尽的哀恸与孺慕之情。”
“血脉?
孺慕?”
我怒极反笑,霍然起身,手“呛啷”一声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我李景原孑然一身,哪来的至亲血脉!
你这妖道,是活腻了!”
我耐心已尽,正准备下令将这个满口胡言的疯道士拖出去砍了。
就在这时,马厩外,突然响起一声高亢而悲怆的嘶鸣!
那声音,那音调,与巅峰时期的追风,一模一样!
守在门口的亲兵大惊失色,立刻拔刀出鞘,组成一道人墙护在我身前,高声示警。
“将军小心!
有刺客!”
下一秒,一匹通体雪白、身形矫健的骏马,如一道银色的闪电,冲破了黎明的薄雾。
它无视门口明晃晃的刀枪剑戟,径直冲入马厩。
诡异的是,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