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到崖壁的中段,他停了下来。
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谷口那三个人的后背。
他从怀里,摸出了那柄从死人身上得来的短匕。
他没有立刻动手。
他在等一个机会,等那三个人最松懈的一刻。
时间一点点流逝。
谷口的风,吹动着那三名弟子的衣角。
“师兄,你说慧长老怎么还没出来?”那女弟子有些不耐烦了。
“急什么。”为首的男弟子呵斥道,“一个没了修为的叛徒,一个毫无灵力的凡人,还能翻天不成?”
就是现在。
墨砚的身体从崖壁上落下。
没有声音。
他像一片羽毛,落在那名女弟子的身后。
女弟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刚要回头。
一截冰冷的、沾着泥土气息的匕首,已经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精准地按住了她的后心。
一股最纯粹的魂力,凝成一根无形的针,顺着他的掌心,刺了进去。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那名女弟子的身体软了下去。
生机被瞬间掐灭。
墨砚松开了手。
女弟子的尸体顺着崖壁无声地滑落,坠入下方的阴影,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他将那把沾了血的短匕在衣角上擦干净,重新收回怀里。
谷口,剩下的两名男弟子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师妹?”为首的弟子皱眉喊了一声,没有回应。
另一个弟子警惕地握住了剑柄。“师兄,情况不对。”
为首的弟子没有说话,他祭出一张传音符,低声说了几句,符纸却没能成功燃起,化作灰烬飘散。
“这里有禁制,传音符用不了。”他脸色沉了下去,“你守在这里,我过去看看。”
他朝着女弟子消失的崖壁方向,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墨砚藏身在更高处的岩石裂隙里,像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他看着那个走过来的弟子,耐心地等待着。
那弟子越走越近,每一步都踩得很实,灵力在周身戒备地流转。
就在他走到那片阴影下方,低头寻找踪迹的刹那。
墨砚动了。
他没有用匕首。
他从袖中抽出了一张符箓,一张最低阶的引雷符,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他没有用灵力催动,而是用自己那凝练过的魂力,强行点燃了符箓上那微弱的灵气。
符箓无声地燃烧,一道细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电光,从天而降,劈在那名弟子脚边的碎石上。
“噼啪!”
一声轻微的爆响。
那弟子受惊,猛地抬头向上看去。
就是这一瞬。
墨砚的身体已经从岩缝中滑落,他手中握着那面从尸体上摸来的铜镜。
他没有攻击,而是将铜镜狠狠地砸向那名弟子的后脑。
沉闷的撞击声。
那弟子闷哼一声,身体向前踉跄,还没来得及转身,墨砚已经欺近他身后。
这一次,是那把短匕。
没有半分迟滞,短匕从他后心刺入,搅碎了心脏。
墨砚抽出匕首,在那人倒下的同时,接住了他的身体,缓缓放倒在阴影里。
做完这一切,他看向谷口。
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黑泽沼深处。
鬼哭藤林。
四周的藤蔓已经彻底活了过来。
它们发出尖锐的、酷似婴儿啼哭的怪叫,从四面八方的黑泥里钻出,交织成一张巨大的、蠕动的网。
我浑身都是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那股甜腻到发疯的香气。
手腕上的紫色纹路,已经烫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熔化。
慧长老就站在我对面,不过十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