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个噩梦就需要他立刻抛下妻子去安抚的林柔。

竟然是……一直亲手治疗着他妻子绝症的主治医生。

她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

她知道阮薇的病,知道阮薇的痛,知道阮薇每一天都在走向死亡。

而她,一边穿着白大褂扮演着救死扶伤的角色,一边对着他撒娇卖痴,利用他的怜惜和愧疚,一次次将他从阮薇身边叫走。

在他为了安抚她的“噩梦”而匆匆离去时,他病入膏肓的妻子,正吞下整瓶安眠药。

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恐惧像一只巨手,死死攥住了他的心脏,一点点收紧,碾碎。

痛得他无法呼吸,只能张着嘴,发出嗬嗬的、破风箱一般的抽气声。

“啊……”又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从他喉咙里挤出来,带着血沫的味道。

他像是突然被烫到一样,猛地甩开那叠纸,仿佛它们是什么肮脏恐怖的毒物。

纸张雪片般散落一地,每一张都在无声地控诉着他的盲目的愚蠢。

他踉跄着扑到床边,看着床上那张苍白安详,却再无生气的脸。

这一次,他看到的不再是平静,而是深不见底的痛苦和绝望。

她微微蹙起的眉心里,原来锁着的是难以忍受的癌痛;她日渐消瘦的身形,不是所谓的“保持身材”,而是病魔的消耗;她偶尔看向他时,眼底那些他读不懂的复杂情绪,是欲言又止的哀求和等待……而他,他都做了什么?

他因为林柔一个电话,在她化疗呕吐到虚脱时,责备她“不懂事”;他因为林柔一句“心情不好”,在她疼得蜷缩在床角时,摔门而去;他甚至,在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为了去安抚另一个女人的“噩梦”,亲手将等待着他的妻子,推向了最终的绝望。

“薇薇……”他伸出手,指尖颤抖得厉害,几乎不敢触碰她冰凉的脸颊,声音碎得不成调,“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不知道。

这三个字苍白无力得像一把灰,风一吹就散了,盖不住任何血腥的事实。

不知道不是借口,是罪证。

证明他作为丈夫,有多么失败,多么眼瞎心盲!

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最终在楼下尖锐地响起。

急促的脚步声冲上楼。

医护人员冲进卧室,迅速检查床上的阮薇,进行急救,测量生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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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