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能下得了手吗？
我的手，在剧烈地颤抖。
10我看着苏明远眼中因破绽暴露而闪过的一丝惊愕。
随即，那丝惊愕就被更深、更疯狂的暴戾所取代。
他咆哮着，不顾一切地要挣脱我的剑尖，要将我彻底吞噬。
我深吸一口气。
那口气冰冷而苦涩，充满了喉间鲜血的铁锈味道。
我强行压下心中那翻江倒海的悲痛与不忍，握紧了手中的双剑。
我不能再犹豫了。
再犹豫，死的就是我。
而他，将成为真正的魔头，为祸人间，再无人能制。
我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闪过我们从小到大的所有画面。
溪边烤鱼，树下读书，山前送别，灯下通信……然后，所有画面都定格在他对我笑着说“霄哥，你以后成了神仙，可别忘了我”的那一刻。
阳光正好，少年意气风发。
我猛地睁开眼。
眼中，一滴泪水终于滑落，但在滑落的瞬间，就被滚烫的灵力蒸发。
我将全身所有剩余的灵力，所有的悲伤、不甘、悔恨与决心，全部灌注于双剑之中。
“明远……对不起。”
我轻声说，声音嘶哑得连我自己都快听不清。
“这一剑，名为……绝情斩。”
剑光如一道划破无尽黑暗的白色闪电，不再是净化的温暖，也不是冰封的酷寒，而是纯粹的、决绝的、斩断一切的锋锐。
它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它瞬间贯穿了苏明远的胸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苏明远全身那狂暴的、几乎要毁天灭地的魔气，就像一个被瞬间戳破的气球，如潮水般向外溃散。
他身体剧烈地一颤，口中喷出的不再是黑血，而是鲜红的、属于人的血液。
他低下头，看着穿透自己胸膛的、正散发着柔和白光的“聚萤”剑，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幽冥老祖发出愤怒到极点的咆哮：“废物！
你竟敢毁了我的容器！”
他似乎完全没料到，我真的会下此杀手。
剑气散尽，我浑身脱力，“铸雪”剑从手中滑落，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而空洞的响声。
我单膝跪倒在地，用依然插在他胸口的“聚呈”剑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才没有彻底倒下。
那种亲手杀死挚友的锥心刺骨之痛，比任何魔气侵蚀都要剧烈千百倍。
就在死亡降临的瞬间，奇迹发生了。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