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江小姐在找工作？”林深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沉默。他透过后视镜看着江宁。
江宁的身体瞬间绷紧。他知道了？是楚云生让他查的？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她没回头，声音干涩：“嗯。”
“先生知道吗？”林深又问。
江宁猛地转过头，看向后视镜里林深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这是我的事。”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抗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深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车厢里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车子在写字楼前停下。江宁几乎是逃也似的推开车门。“谢谢。”她丢下两个字，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写字楼。
面试过程很顺利。对方对她重点大学的背景和流利的英语很满意，当场就敲定了几个线上辅导的时段，工资周结。江宁走出写字楼，心里却没有多少喜悦，反而沉甸甸的。林深知道了，楚云生很快就会知道。他会怎么做？阻止她？还是…像处理其他事情一样，直接插手？
她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看着手机里刚刚收到的兼职确认信息，第一次觉得，自己拼命想要抓住的那点独立和尊严，在楚云生庞大的阴影下，脆弱得不堪一击。
深夜的便利店，灯光惨白。货架整齐，空气里弥漫着关东煮和速食面的味道。江宁穿着不合身的蓝色店员制服，站在收银台后。墙上的时钟指向凌晨一点。店里没什么客人，只有空调外机单调的嗡鸣。
她强撑着打架的眼皮，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白天陪奶奶复健，下午赶去给一个初中生上了两小时英语课，晚上又马不停蹄地来这里值夜班。身体像散了架一样疲惫，但想到即将到手的工资，心里又有一丝微弱的踏实感。
玻璃门被推开，带进一股深夜的凉气。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帽檐压得很低的男人走了进来，径直走向冷柜区。江宁打起精神，目光习惯性地扫过监控屏幕。
男人在冷柜前磨蹭了一会儿，拿了一罐啤酒，走到收银台前。他把啤酒放在台面上，帽檐依旧压得很低，看不清脸。
“六块。”江宁拿起扫码枪。
男人没掏钱，反而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美女，帮个忙？”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黏腻感。
江宁警惕地后退半步，手悄悄按在了柜台下的报警按钮边缘。“什么忙？”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放在柜台上，手指却有意无意地压住了钞票的一角，指尖几乎碰到江宁的手。“帮我买包烟，软中华。剩下的…算你的辛苦费。”他的目光透过帽檐的缝隙，像毒蛇一样在江宁脸上扫过。
江宁的心猛地一沉。这是违规操作，而且对方明显不怀好意。她冷下脸：“对不起，公司规定，不能代买烟。请付啤酒钱，六块。”
男人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猛地一拍柜台，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给脸不要脸是吧？”他身体前倾，帽檐下的眼睛露出凶光，“让你买就买！废什么话！”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江宁。她手指用力，就要按下报警按钮。
就在这时，便利店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夹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步伐沉稳，直接走到收银台前，高大的身影像一堵墙，隔开了江宁和那个连帽衫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