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吴子谦还想反驳：“可这怎么能一样……”
“妹妹，能喝点酒不？尝尝我自个儿酿的醉桃花？”柳明薇的声音又从后厨传来，人未到声先至。
陆汀兰笑着扬声道：“能饮少许。姐姐亲手酿的，定要尝鲜的。”
这话让柳明薇听得身心舒畅，笑声传来：“伙计，快把酒给客人满上！”
不一会儿，菜便陆续上桌。
果然如吴子谦所言，皆是寻常食材，却做得色香俱全。
一盘清炒菘菜油润翠亮，点缀着几粒嫣红的枸杞，焖炖的羊肉酥烂脱骨，酱汁浓稠诱人。
最普通的豆渣也被做成了金黄喷香的饼子，边上还配了一碟鲜亮的辣酱。
就连那盘豆腐羹，也撒了细碎的青葱和嫩黄的蛋皮，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陆汀兰自重生以来，不是在白云庵吃清粥小菜，便是在凉州军营啃着能噎死人的干粮。
何曾见过这般色香诱人的菜肴？
她眼眸倏地一亮，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吴子谦见她这模样，心中大喜，忙夹了一大块焖得酥烂的羊肉放入她碗中。
“快尝尝！明薇这道焖羊肉可是一绝！”
陆汀兰却未动筷。
她留意到柜台后的柳明薇虽低着头看似算账，眼角的余光却不时瞟向他们这边。
见酒肆内客人不多，她压低声音对吴子谦道：“请柳掌柜一起来吃点吧？”
吴子谦下意识想拒绝：“明薇她一般不爱和客……”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顿住了。
不对啊，以往他来，柳明薇常会坐下与他喝两杯，谈笑风生。
今日却格外沉默疏远。
他有些困惑，抬头朗声道：“明薇，过来一起喝点？”
柳明薇闻声抬头，目光在吴子谦脸上停留了一瞬，又飞快地扫过陆汀兰。
随即扯出一个笑，摆摆手道：“不了不了，你们吃好喝好，我这儿还忙着呢。”
语气里的客气和距离感显而易见。
陆汀兰见她如此，便不再强求。
吴子谦热情地不断给陆汀兰夹菜，直到她的碗堆得像座小山。
陆汀兰看着碗，哭笑不得：“吴校尉，你自己也吃呀，这么多我真的吃不完。”
吴子谦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夹起一筷子豆腐。
陆汀兰余光瞥见，远处的柳明薇早已放下账本，正望着这边出神，眼神复杂。
突然，酒肆门口一阵骚动，几个衣衫褴褛、面色不善的男人吵吵嚷嚷地闯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身后跟着几个眼神猥琐、瘦骨嶙峋的帮闲。
“老板娘！行行好！再赏口吃的吧！”那壮汉嗓门粗犷，一脚踹开挡路的凳子，大大咧咧地堵在门口。
柳明薇脸色一变，立刻起身冲到门前，想将他们挡在外面。
她厉声道：“滚出去！给过你们几次脸了？真当我这儿是善堂不成！”
那壮汉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无赖地耸耸肩：“那没办法啊，谁让你这儿东西香呢？现在凉州打仗，没几家店开张，弟兄们饿得前胸贴后背，不就只能来找你了？”
他回头朝同伙挤眉弄眼，“大伙说是不是啊！”
“是极是极！”
“快！好酒好肉端上来！还有那什么桃花醉，先搬几坛！”
“呸！”柳明薇气得脸色发白。
“你们这群泼皮无赖！敢在老娘地盘上撒野？我既然敢在凉州开店，就不怕你们！”
她抄起门边的扫帚就想赶人，却被那壮汉一把抓住手腕！
“哎哟哟，”那恶汉淫笑着，粗糙的手指故意在她细嫩的手腕上摩挲，“老板娘这手可真滑啊。今日要是没饭，陪弟兄们乐呵乐呵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