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冷，和榻上再也不会醒来的她。
楚烨缓缓闭上眼，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毁灭一切的骇人暗沉。
他知道了。
游戏规则，变了。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理解错了。
屋子里静得可怕。
炭盆里的银丝炭偶尔爆开一丝细微的噼啪声，反而更衬得这死寂沉重得压人。
空气里浮动着清冽又苦涩的酒香，混合着一种更冰冷的、属于死亡的气息。
楚烨就那样坐在榻边，握着沈知意已经完全僵硬冰冷的手，一动不动。
他脸上的狂怒和崩溃似乎被某种极寒冻住了，凝固成一种近乎雕塑般的冰冷和平静。
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面翻滚着骇人的暗流，是唯一泄露他内心或许早已天崩地裂的缝隙。
他对着空无一物的虚空，吐出那两个字。
“系统。”
没有回应。
不再是以前那种带着电流杂音的机械回应，也不是出错时混乱的尖叫。
是彻底的、绝对的虚无。
仿佛他过去那些年所听到、所遵循、所依赖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荒诞的幻觉。
可怀里这具冰冷的尸体，地上碎裂的玉杯，空气中弥漫的毒酒气息，还有心口那被硬生生挖空撕裂、痛到几乎让他无法呼吸的绝望，都在嘶吼着告诉他——不是幻觉。
他被骗了。
被那个自称“系统”、指引他走“剧情”的东西，彻头彻尾地骗了。
它告诉他，沈知意是必要的垫脚石，是巩固他权势、最终成全他和“命定女主”苏婉清的工具人。
她所有的付出都是“剧情需要”，她的痛苦是“人设如此”，她的死亡…也早已被安排成一场“意外”，是为了让苏婉清彻底取代她、让他得到圆满结局的必要牺牲。
他信了。
他冷眼看着她一次次受伤、取血、变得苍白虚弱，他告诉自己这都是为了最终的正确结局。
他甚至在她问他“若我死了，你会有一点点难过吗”的时候，吝于给予一个虚假的安慰。
因为他“知道”，那是“剧情”里没有的对话，他不能ooc（脱离角色设定）。
他“知道”，她不会真的死，至少不是现在，不是以这种方式。
可现在，系统消失了。
而她，安静地躺在这里，身体一寸寸冷透。
剧本里没有这个结局。
那声绝望的“剧本里没有这个”，原来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