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方身上清冽的松烟墨香，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龙涎香 —— 那是皇帝赏赐的御用品，寻常官员根本无权使用。
“二皇子忘了上个月围猎，是谁一箭射落了北狄使者的鹰？
是谁在父皇面前说，北狄蛮夷不足为惧？”
苏慕言的心猛地一沉。
他竟忘了这茬。
原主上个月确实在围猎场出了风头，只因北狄使者故意让猎鹰抓伤了他的随侍。
如今想来，那或许正是太子与顾昀设下的圈套，就等着看他冲动行事，落下把柄。
“此一时彼一时。”
苏慕言强作镇定地后退半步，拉开安全距离，“那时是意气用事，如今想来实在后怕。
还是顾大人深谋远虑，懂得审时度势。”
顾昀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极轻，却让苏慕言脊背发凉。
“二皇子这张嘴，倒是比从前会说话了。”
他转身望向宫墙深处，琉璃瓦在日光下泛着刺目的金辉，“只是不知，这份伶牙俐齿，能不能救得了你自己。”
说完，他拂袖而去，玄色袍角扫过朱红色的廊柱，留下一道残影。
苏慕言僵在原地，直到顾昀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宫道尽头，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已经沁出了冷汗。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顾昀绝不会善罢甘休。
三日后，皇帝最终采纳了太子的提议，命顾昀率领三万禁军驰援边境。
出征前夜，顾昀却再次造访二皇子府。
彼时苏慕言正在清点库房，原主留下的财物倒是不少，只是大多来路不正。
他正打算将这些不义之财悄悄变卖，换成粮食运往江南灾区，忽闻顾昀到访，手里还提着个紫檀木食盒。
“顾大人深夜到访，莫非是来辞行？”
苏慕言看着对方将食盒放在桌上，里面是两碟精致的小菜和一壶温热的酒，不由得心生警惕。
顾昀给自己斟了杯酒，琥珀色的酒液在白瓷杯盏中轻轻晃动。
“明日便要出征，特来向二皇子辞行。”
他抬眸看向苏慕言，目光深邃如潭，“若是我此战失利，二皇子会如何？”
苏慕言握着账本的手指一紧。
按照小说剧情，顾昀此去不仅会救出大皇子，还会大败北狄，班师回朝后权势更盛，离权臣之位仅一步之遥。
可他不能说。
“顾大人战神之名威震四海，怎会失利？”
苏慕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