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水道传来。
屏幕亮起，悬浮窗弹出沈雪的新消息，灰色小字：林叙，我撤回不了了。
因为接下来，要用你的嘴，一句一句还。
黑暗彻底落下。
而我的嘴角，被一股外力往上提，做出一个我从未学过的笑。
第二章内测机里，另一个我在聊天我脑袋嗡嗡，像有人拿电钻往耳膜里打眼。
血从后脑勺顺脖子流，烫得跟刚出锅的辣椒油似的。
我撑着地坐起来，第一眼就看见那台公司发的测试机——屏幕亮着，白光把洗手间照成太平间。
手机界面停在内测微信，头像跟我一模一样，连发际线都复制得精准，昵称却多了个空格：林叙_。
我发誓，我从没注册过这号。
可它正在疯狂打字，速度比我平时快十倍，指关节都出现残影。
我伸手想抢，指尖刚碰到机身，胸口那个9mm的洞“嘶”地倒抽一口冷气，像有人拿打气筒往肺里灌冰碴子。
“林叙_”停手，聊天框里跳出一行灰字：——沈雪，开门，我在你门口。
我愣半秒，瞬间爆炸。
老子人还在浴室躺尸，他凭什么替我约见面？
更邪门的是，消息前面居然带已读标识，说明沈雪真在线。
我低头看胸口，洞周边的皮肤鼓起一条条黑线，像代码滚动。
每冒一行字，黑线就延长一寸，顺着血管往脖子爬。
我算明白了：对面那“我”发什么，我身体就同步翻译什么，比谷歌翻译还快，直接翻成伤口。
我咬牙，拿牙刷柄当支架，把手机卡在水杯里，对准屏幕录像。
证据得留，死了也得有人替我报警。
刚按下录制，“林叙_”又发：——沈雪，你欠我一百三十七句撤回，先还第一句：对不起。
消息发出两秒，我左臂“呲啦”一声，皮肉自动撕开，血珠排成汉字：对不起。
笔画端正，像小学老师用红笔在作业本上批的优秀。
疼得我直抽，却不敢停手。
我点开设置，找退出登录，按钮灰色，提示：当前账号为灵魂绑定，无法自行注销。
我骂娘，嗓子却发不出声，只能哈气。
血腥味堵满喉咙，像被塞了条湿毛巾。
突然，手机前置镜头自己启动，画面里出现我家玄关。
镜头角度从天花板往下，正对着大门。
门把慢慢转动，外面真的有人。
我浑身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