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皇上，当众亲手杀他——
此刻，他才真正理解姜蕴在宫门口说的那些话。
他害死了他自己——
“皇上饶命啊！”高老国公一下子挡在了孙子的面前，原本要刺进高照门心的剑，指在了高老国公的脑门上。
“皇上，照儿忠心耿耿，一心为了朝廷和皇上，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在战场上，为国为民厮杀。”
“他怎会伤宫中的人，对皇上您不敬呢？”
“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他不能让这个孙子死，孙子一死，就坐实了他的罪名。
也是高家的罪名。
罪连九族。
高老国公，是国舅，也是朝中地位最高的老臣，皇上不能一剑杀了他，剑停在他的眉心上。
高照这才反应过来，立刻磕头认错解释：“皇上，臣绝无不敬之意，是，是……”
他说着，不由看向姜蕴，他的理由，和他在城门口，遇到姜蕴时，是一样的。
姜蕴看着他，嘴角一勾，眼里全是讥笑，眼神似将他洞穿。
别人不知道，但姜蕴却很清楚，姜肃，姜寒，高照，他们是何等的傲慢，目中无人。
否则，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到现在，他心里，还是把这件事情，怪在自己的身上。
觉得他没错，错的是她，是她害得他，刺杀了小福子。
真是可笑至极啊——
高照顿时说不出来，改口道：“皇上，是臣错了！”
“臣没见过小福子，所以不认识他，以为他是什么奸细。”
“臣绝无半点不敬之心，请皇上明察。”
“是啊皇上，高家满门忠贞，几十年来，您是看到的啊皇上！”老重臣哭得赤胆忠心。
抱着太子头的皇后也哭道：“皇上，高照是禹儿的表哥，又怎么想害禹儿，定是有人要害他！”
她哭喊着，看向姜蕴，姜家众人，眼神怨毒，恨不得把这些人都撕碎了。
她也痛恨高照，是他阻止了姜蕴，耽误了儿子的治疗。
可他掌有军权，也是高家为太子培养出来的梁柱，不能让他担上这个罪名，否则，就是毁了高家。
皇上一脸冷漠地看着高家爷孙，显然对高照说的，没有全信。
帝王之心，本就多疑，更何况，高照若真有敬畏之心，小福子提一嘴，他都不会伤人。
别说皇上不信，就是跪着的满地宫奴，太医和大臣们，都无法相信。
这样荒谬的事情，竟然也能发生。
“你们高家，当真是赤胆忠心！锃——”皇上将剑上摔在他们面前：“高照杀害朕身边的内监，先革去将军一职，留待察办。”
高老国公脸上的肌肉全僵了，肌肉抽动着，一口老血咔在胸口，要不是这种场合，会直接吐出来。
皇后也绝望地闭上眼睛，仰头，才能喘过一口气来。
太子这个样子，高照再这样，无异于又斩了太子的一条胳膊。
她咬紧牙关，才稍稍稳住心神。
宫奴们，太子党，全都满目悲伤，完了——
原本追随太子，前途无量，突然就绝了——
姜家众人也几乎晕死过去。
高照和姜家走得很勤，姜、高两家这两年联系紧密，他们清楚高照是怎么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也知道他的作用和目标。
姜家和高家的利益捆绑在一起，这无异于他们的宏图伟业一角倾塌。
高照如此，他们又该怎么办？
一个个神情惶恐，呼吸颤栗。
高照也只得跪伏下：“臣领命，多谢皇上饶命。”
他有气无力，只觉这一刻，半条命都没了。
大夏和京城，有平西王萧绍这样的天才武将在，其他的武将，都很难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