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请客！必须请客！”程野从人群外挤进来，胳膊往林深肩上一搭，“说好的，谁获奖谁请火锅，不许耍赖。”
“请！肯定请！”苏晓晓拍着胸脯，掏出手机就开始搜附近的火锅店，“要最豪华的那种，带自助小料台的！”
晚上的火锅店包间里，铜锅里的红油咕嘟咕嘟冒着泡，肥牛卷在汤里翻滚，虾滑浮起来时带着诱人的弧度。苏晓晓举着果汁杯站起来，杯沿还沾着点麻酱：“敬我们！敬金奖！敬两个银奖！”
“敬火锅！”程野跟着起哄，啤酒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周舟难得放开了些，夹起一块毛肚，七上八下涮得恰到好处：“其实我没抱希望的，能拿到银奖已经很意外了。”他看向林深，“你的《星空》真的很打动人，评委说那片星空里有温度。”
林深笑了笑，往沈星河碗里夹了片藕片：“是沈星河帮我改的，他说星星再美，没人看也没意思。”
沈星河把藕片放进嘴里，耳尖有点红：“是你画得好，我只是随口一说。”
程野在旁边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别商业互吹了，肉都快煮老了。”话虽如此，却把刚捞出来的黄喉，分别放进了苏晓晓和周舟碗里。
苏晓晓的银奖作品是那幅发光的海，评委说“浪尖上的光像会跳舞”；周舟的银奖是那幅有了环境色的静物，评语是“平凡里藏着温柔”；林深的金奖《星空》，被挂在了展厅最显眼的位置，星空下的人影成了大家讨论的焦点。
“有人问我，画里的人在等谁。”林深喝了口果汁，看着沈星河，“我说，在等一个懂星星的人。”
沈星河的筷子顿了顿，抬眼时眼里的光比锅里的红油还亮：“那他等到了吗？”
“嗯。”林深点头，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朵里。
苏晓晓“嗷”了一声，假装捂住眼睛：“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我要吃块糖压惊。”她从包里掏出颗水果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却偷偷给周舟使了个眼色，两人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程野假装没看见，闷头喝了口啤酒，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吃到一半，服务员端来份赠送的果盘，西瓜切得块很大块，甜得像蜜。苏晓晓叉起一块，突然叹了口气：“其实我以前总觉得，画画是自己的事，得奖不重要。但现在觉得，能和你们一起得奖，一起吃火锅，比拿金奖还开心。”
“说得对。”周舟点头，“以前我总一个人闷头画，这次跟你们一起熬画室，才知道有人讨论、有人帮忙改，比自己瞎琢磨强多了。”
林深看着他们，突然想起那些在画室里互相打气的日子——苏晓晓摔了颜料盘，他和周舟默默帮她收拾；周舟对着静物发呆，他和苏晓晓轮流给他讲笑话；他画不出星空的层次感时，沈星河会带他去天台看真的星星，程野会变着法地逗他开心。
原来获奖的意义，不只是那座奖杯，更是让他明白，他从来不是一个人。
离开火锅店时，晚风带着点凉意，吹得人心里发暖。苏晓晓和周舟走在前面，讨论着下次要画什么；程野跟在后面，手机屏幕亮着，是他刚发的朋友圈，配了张五个人的合照，文案是“艺术家天团出道”；林深和沈星河默契的走在最后，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几乎要交叠在一起。
“奖杯放哪了？”沈星河突然问。
“在画室呢。”林深说，“等回去找个地方摆起来，或许……可以摆在星子的窝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