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萧策的手停在半空，看着她紧绷的侧脸，语气平静：“还在为下午的事生气？”
“难道不该生气吗？”沈清沅转过身，眼眶泛红。
“大哥他好不容易来一趟，你非要句句带刺地怼他，还说他欠火候，你知不知道他有多难受？”
“难受？”萧策走到她面前，“他若连几句实话都受不住，将来怎么在官场立足？”
“什么实话？”沈清沅拔高了声音，
“你说父亲把他贬去江南是为他好？把状元贬成县令，这叫为他好？你分明就是看我哥不顺眼，故意说风凉话！”
“我犯得着？”萧策嗤笑一声，往床边一坐。
“翰林院是锦绣堆，可里面的弯弯绕绕比战场还险。
你哥是新科状元，名气大，性子又直，进去了要么被那些老狐狸啃得连骨头都不剩，要么就成了党争的棋子，有几个能真正成事的？”
沈清沅愣住了，咬着唇没说话。
萧策继续道：
“去地方上当县令，虽说官阶低，可一县的民生、赋税、刑狱都握在手里，能实实在在地见成效。断个案子，修条路，让百姓能吃饱饭，这些比在翰林院写几篇空文有用得多。
等他在下面磨几年，摸清了民间疾苦，练出了手段，再回京城，那才是真正能扛事的栋梁。你父亲这步棋，走得深着呢。”
沈清沅怔怔地看着他，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有些发懵：“真的……是这样吗？”
“我骗你做什么？”萧策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带着点自嘲。
“我十五岁就提枪上了战场，在死人堆里滚了七年，什么没见过？人心鬼蜮，官场弯弯绕绕，我懂得未必比那些老臣少。”
他看着她将信将疑的眼神，又道：“沈太傅是个人精，他怎么可能真的毁了自己儿子的前程？这是在给他攒资本呢。
沈清沅这才恍然大悟，心里的郁结散了大半，可随即又皱起眉：“那你下午怎么不跟大哥说清楚？”
“我说了他会信？”
萧策挑眉，“他现在满肚子火气，我说什么都是错。倒不如让他自己去琢磨，等他在任上做出点成绩，自然会明白他父亲的苦心。
只是这层意思，不能明说，得让你哥自己悟。悟透了，将来才能走得更远；悟不透，那也只能是个庸才，怨不得别人。”
他声音放得柔了些：“别烦了，嗯？你大哥是个聪明人，假以时日，定会明白的。”
沈清沅心里渐渐安定下来。闷闷地说了句：
“那……以后不许你再气他了。”
萧策低笑一声：“好，不气他。”
说罢，他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沈清沅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颈，脸颊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你做什么？”她的声音带着点羞赧，脸颊微微发烫。
萧策低头看了她一眼，面具下的眼神带着几分戏谑：“夜深了，该歇息了。我们还有正事呢
“你……你先说清楚，什么正事？”
她的声音带着点羞恼，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他的衣襟。
萧策低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声音低哑得像浸了蜜：“夫妻间的事，还能有什么？”
一句话让沈清沅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连耳根都红透了。她别过脸，不敢看他，嘴里却嘟囔着
“谁……谁跟你有正事……”
萧策低笑出声，抱着她走到床榻边，却没立刻放下，反而低头凑近她，面具的边缘擦过她的脸颊，带着微凉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