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这段平时走起来觉得漫长的路，此刻却显得那么短。宿舍楼的灯光很快就在望。
走到楼下，林晴停下脚步，有些不舍地摸了摸脖子上的围巾，想要解下来还给他。“学长，围巾……”
“戴着吧。”顾辰阻止了她的动作，目光落在她被围巾衬得愈发小的脸上，“明天再还我。”
明天……这意味著他们明天还会见面。林晴的心轻轻一动，点了点头：“好。”
“上去吧。”顾辰示意了一下楼门。
林晴转身走向楼门，一步三回头。每次回头，都看到顾辰依旧站在原地，雪花落满他的肩头，他却浑然不觉，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目光，不再是平日的冷静克制，而是充满了某种深沉而滚烫的、几乎要破茧而出的情绪。
直到林晴的身影消失在楼门后，顾辰才缓缓抬起头，望向她宿舍窗口那盏很快亮起的、温暖的灯光。他在雪地里又站了很久，才转身，踏着积雪，一步步融入夜色之中。而他的心里，某个重要的决定，似乎在今晚这场初雪里，悄然落定。
回到宿舍，林晴的心依旧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像一只被困住的小鸟。脖颈间缠绕的羊绒围巾还残留着顾辰的体温和气息，那种被严密包裹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苏婉还没回来，空荡的宿舍里，只有她剧烈的心跳声和窗外簌簌的雪落声。
她走到窗边，轻轻拉开一点窗帘。楼下，那个清俊的身影果然还立在飘飞的雪花中，仰头望着她的窗口。路灯和雪光映照着他，使他看起来像一尊沉默的雪雕，却又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执着。
他看到她了。隔着遥远的距离和纷飞的雪幕，他们的目光仿佛在空中交汇。林晴的心猛地一缩，下意识地想躲开，身体却像被钉住一般动弹不得。他就那样静静地望着，许久，才微微颔首，然后转身，一步步消失在雪夜深处。
直到他的背影完全看不见，林晴才缓缓放下窗帘，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着气。今晚发生的一切，像一场美好得不真实的梦。他的到来，他笨拙却温柔的举动，他最后那深沉的目光……一切的一切，都在清晰地指向一个答案。
手机在手心里震动了一下，是顾辰发来的短信，只有简短的三个字：
「我到了」
林晴赶紧回复：「嗯。那你早点休息。」
「好。」顾辰的回复很快，「你也早点休息。」
对话到此为止，没有多余的言语。但林晴却抱着手机，反复看着那几条简短的信息，心里被一种巨大的、饱胀的幸福填满。她知道，有些话，已经不需要再用语言赘述了。
这一夜，林晴睡得并不安稳。梦境光怪陆离，时而是在图书馆和他并肩作战，时而是雪夜里他为自己围上围巾的画面，时而又是他转身离开的背影。醒来时，天光已微亮，雪似乎停了，窗外是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她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没有新消息。一种微妙的失落感掠过心头，但很快又被昨晚的甜蜜记忆冲散。她摸了摸依旧围在颈间的围巾，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上午有课，林晴收拾好东西出门。刚走出宿舍楼，就看到顾辰等在不远处的树下。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衬得脸色愈发白皙，神情依旧是惯常的平静，但看到林晴时，眼神明显柔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