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或者潜意识里，就想显摆一下自己的权威，于是他便直接就摆出了强势压人、兴师问罪的姿态，结果一头撞在了林栋和聂文，这两块比自己更硬的钛合金钢板上！
而杨卫国自己呢？他此刻听着聋老太太带着哭腔的解释，再回想自己刚才那番，“义正辞严”、实则愚蠢透顶的表演，
一股巨大的、难以形容的羞耻感，和“自己是傻逼”的明悟瞬间涌上心头，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
操！原来这老虔婆，根本不是让我来强行要人的！只是让我来当个和事佬，打个招呼，走走人情，方便他们统一口径？
而我呢？我他妈干了什么？我居然像个傻逼一样，摆出一副厂长的架子，跑来训斥一个根本不归我管的、同级单位的副厅长？
还他妈被人用烟圈喷脸！被威胁要关进小黑屋！最后还被人家正主出来啪啪打脸，骂得狗血淋头！
这一刻，杨卫国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无数道无形的目光注视着、嘲笑着。
他所有的愤怒，瞬间从聋老太太身上，转移到了他自己身上！
草！一种植物，杨卫国啊杨卫国！你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逼！装逼装过头了！
还把自己给装进去了！里子面子丢得一干二净！
这能怪谁？怪聋老太太没说清楚？好像人家也说了是“说情”。怪自己？
好像确实是自己膨胀了，下意识地就觉得整个轧钢厂，都该归自己管，忘了保卫处这块硬骨头了！
以前聂文快退休了，不愿意多事，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也都依了他杨卫国，给了他几分面子，让他产生了可以拿捏保卫处的错觉…
想到这里，杨卫国心里那叫一个憋屈，那叫一个后悔，那叫一个无地自容！
他甚至不敢再看聂文，和林栋那嘲讽的眼神，只想立刻原地消失！
这场兴师问罪，最终以杨卫国厂长内心疯狂自扇耳光、社会性死亡而告终。这脸，丢得实在是太彻底了！
不过事情还是要处理，杨卫国也不亏轧钢厂厂长的位置，他深吸了好几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羞耻感，
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讪讪的笑容，凑近聂文几步，压低声音，姿态放得极低：“聂处长…误会，都是误会啊…”
他声音干涩：“你消消气，刚才是我糊涂，是我一时昏了头，说了混账话，冒犯了你和林副处长，
也挑衅了保卫处的权威，我在这里向你郑重道歉！”
他先认错，态度显得十分“诚恳”，然后才切入正题，声音压得更低：“不瞒你说聂处长，早年…
早年动荡的时候，聋老太太确实救过我家一条性命，我欠她一个天大的人情，这次她找到我，真不是像我刚才表现得那样，非要逼着你们放人…”
他尴尬地擦了擦汗：“她的原意，其实是她已经私下里，跟你们的林副处长达成了某种和解意向。
好像是让贾家的那个贾张氏出来，承担主要罪责，其他人算从犯，而且聋老太太愿意代表其他人，向林副处长支付一笔…呃…巨额的赔偿，来了解此事。”
杨卫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聂文的脸色，继续道：“她找我过来，本意是想让我做个中间人，或者，借我这点面子，请您或者林副处长行个方便，让她能进去…
跟易中海他们见一面，交代几句话，毕竟，这口供要是录瓷实了，再想统一翻供也挺麻烦的不是？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