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9呼吸交缠，我们谁都懒得动。
过了会儿，怒吼转为踹门声。
我叹了口气，正准备起身，就听见梅玉珩低声说。
“季云竹，我爱你。”
尾音微颤，勾得人心焦。
这是他第三次失了分寸了。
但男人，尤其是床上的男人。
谁信谁傻子。
我回过神，一把推开他。
“你的表白这么随便的吗？”
“虽然和我很相配，但还是算了。”
他呼吸一僵：“我不是这个意思……行了，”我及时打断，开始穿衣服，“快去藏好。”
英挺的眉毛拧起来。
“为什么要藏？”
？
这个人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烦躁漫上来，我莫名没了耐心。
“梅家能容忍你出来乱搞？
还是你想上娱乐头条？”
我笑：“梅玉珩，你是小三哎。”
本意是让他知难而退。
谁知道他的眼睛唰一下亮了。
阴郁又漂亮的脸上焕发出光彩，像只得逞的狐狸。
“季云竹，原来你心里也不是没有我。”
哈？
这是怎么得出来的？
自我攻略吗？
我拧着眉，踹门声愈演愈烈，我只能把微笑的梅玉珩甩进浴室，再走向玄关。
开门的瞬间，便被门外的人制住胳膊，拖进了屋。
陆延眼眶通红：“人呢？！”
“陆总，您这样不礼貌。”
他脚下一顿，回头死死盯住我：“你喊我什么？”
说完他愣住了，眼里闪过慌乱，大概想起来，是他让我在外喊他陆总。
这也是我提分手的“惩罚”——不听话，就会一无所有。
陆延声音不由得低了几分，带着愤恨和难堪：“是我满足不了你吗？
你出来睡鸭子？”
梅玉珩，鸭子？
我莫名其妙地想象了一下梅玉珩跳脱衣舞的场景。
宽肩，窄腰，长腿，有力的腹肌和泛红的眼尾。
……太带劲了。
可能我的表情实在过于向往。
陆延终于失了控，用力打了我一巴掌。
耳朵嗡嗡的，脸颊也很痛。
可是，能把永远高高在上的他扯下神坛，我心里竟觉得畅快。
余光中，有高大的人影从浴室里冲出来。
一拳把陆延打到地上。
我一惊，他怎么出来了？
刚刚陆延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了，我烂在泥里是无所谓，但梅玉珩不应该搅进这一切。
我迅速把他拉到身后，一脚把套房的门踢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你出来干什么？
爆出绯闻怎么办？
赶紧联系你的经纪人，提前做准备。”
我把他拉近了些，低声说：“还有招标，负面新闻会影响公司形象，你又怎么和梅家交代？”
“你太冲动了！”
他冰凉的手覆上我的脸。
“疼吗？”
我顿了顿，微微偏开头。
“我本来就是个烂人。”
身后，陆延慢慢爬起来，整张脸都因为愤怒和嫉妒扭曲。
“梅玉珩，原来是你。”
他笑起来：“那你知不知道，季云竹她就是个婊子，刚成年就和男人上了床啊？”
有一瞬间，世界仿佛离我远去。
那些潮湿腐朽的回忆，时隔多年，再次扎进我的心脏。
我突然觉得可笑。
我曾把我的伤口摊开给他看，一度以为自己得到了救赎。
原来他是这么想我的。
我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我拦住梅玉珩，走过去。
狠狠给了他两耳光。
一个是还他刚刚打我的。
另一个……陆延僵在原地，懊恼自眼底划过。
他苍白地辩解：“云竹，我脑子太乱了，完全冷静不了。”
“我爱你，”他悲哀地看着我，“我怕失去你。”
我听见自己笑出了声。
“陆延，快别爱我了，我快吐了。”
我双手合十：“求求您高抬贵手，快和我这个婊子分手吧。”
可千万别再以爱为名，夺走我的工作了。
他的脸色唰一下白了。
再开口时，竟带了些哀求的意味。
他说：“云竹，你别这样。”
梅玉珩轻轻扶住我的肩膀。
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