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意有所指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语气里都是挑衅。
“现在的年轻人，为了上进，就是有干劲。”
我死死掐住手心，指甲陷进了肉里。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陆斐抱着一摞病历闯了进来。
“王主任，您要的病历。”
他的声音在看到我时停住了。
三道视线在空气里交汇。
陆斐的领带是歪的，白大褂的领口上，有一抹淡淡的口红印。
他看到我时明显慌了。
“然然？
你怎么在这里？”
“找王主任办点事。”
我的声音像冰。
“毕竟，你也很喜欢找王主任‘办事’，不是吗？”
王沁雅突然笑出了声，她亲昵地伸手，帮陆斐整理了一下领带。
“你女朋友真会开玩笑。”
她转向我，眼神轻蔑。
“苏然，你一个三流卫校毕业的小护士，离开我们医院，可没地方要你。”
“你说是不是啊，我们未来要去梅奥诊所进修的陆医生？”
陆斐站在原地，嘴唇动了几下，最终却低下头，去整理那摞根本不乱的病历。
这个动作，比任何话都伤人。
我拿起签好字的离职证明，在转身前最后看了陆斐一眼。
“你知道吗？
我昨天帮你整理书柜，发现你送我的那本《神经外科学》。”
看着他猛地抬起的头，我轻声笑了，语气里全是嘲讽。
“是盗版的。”
走出医院大楼，天很阴。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一个号码。
“爸，我辞职了，明天就回去。”
电话那头，我父亲的声音带着欣慰。
“好，回来就好。”
挂断电话，我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工作了三年的医院，心里一片冰凉。
出租屋里很乱，陆斐追着我进门时，我正把最后一件白衬衫塞进行李箱。
“然然你别这样！”
他抓住我的手腕，语气里带着慌张。
“我和王主任真的没什么，她就是……就是我的导师，对我比较器重。”
我甩开他的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
里面躺着他攒了三个月工资给我买的“名牌”听诊器。
我当着他的面，把它丢进了垃圾桶。
“器重到让你连续三天不回家，说是在准备论文？”
“器重到她的办公室休息间里，有你的剃须刀？”
我指着他扔在沙发上的白大褂，合上眼睛，声音痛苦。
“陆斐，我每次帮你洗衣服，闻到的都是她的香水味！”
他的脸瞬间惨白，连忙再次抓住我的手。
“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
我冷笑着甩开他。
“解释你怎么在休息室里说我呆板弱智？”
“还是解释你为了一个进修名额，连脸都不要了？”
窗外突然下起了雨，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陆斐颓然地坐在床边，头发上的水珠滴在地板上。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这次去梅奥的机会对我真的很重要。”
“如果没有这个履历，我怎么给你好的生活？”
他说这话时，脸上带着伤感，眼神里却全是算计。
心底像被什么东西啃噬，密密麻麻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