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妈妈去哪,冬丫就去哪?”

我带着冬丫回去后,周振邦直接要求我去给堂嫂道歉,

甚至连问都没有过问一下冬丫的病情。

“沈春桃,去向堂嫂道歉!堂嫂今天被你气的哭了一下午!”

“还有冬丫,摔了哥哥,罚你去院子里跪着!”

我拦住挣扎着向外走的冬丫,开口就是嘲讽:

“从没听说主人家要想小偷道歉的,别说现在是新社会,就是那老黄历也没这个理啊?”

周振邦的脸拉的老长,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沈春桃,你现在越来越不可理喻,十足一个刁钻的泼妇,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只是同情秀兰孤儿寡母,绝没有半分别的意思!”

“可你天天就知道造谣污蔑恶心人,半点比不上秀兰,要不是我有责任心,早就把你扫地出门了!”

我笑了一声,很快恢复冷漠:

“周振邦,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还不稀罕要你呢,我要跟你打离婚!”

他愣了一下,接着笑了,

“你还知道打离婚?革命伴侣可不能轻易拆伙!”

第二天我就去了生产队的妇女小组,事实证明,他说的对,

他们不仅不同意我打离婚的申请,还将我斥责了一通。

“沈春桃同志,周振邦可是公社连续三年的先进工作者,你不仅不支持理解他,还在搞分裂主义?”

“全生产队就你家打离婚?说出去丢死人了,人家王秀兰同志的丈夫因公殉职,够可怜了,你还非要逼的人家走投无路吗?”

“春桃啊,听大娘的,女人家离了男人可咋活?就你挣得那点子工分能养活你家小丫头片子吗?”

他们唱着红脸白脸的把我赶了出来,回到家时,周振邦看着我一脸嘲笑。

我知道这些年他凭借着稽核员的身份,明里暗里的给不少乡亲施以通融。

而王秀兰则拿着用我工分换来的细粮糖果,大方的跟乡亲们分享,更是获得了极好的名声。

我的委屈,说破天也没人会相信。

所以,我决定冒一个极大的风险。

夜里,我家的柴垛子冒起了烟。

我悄悄地将顶门杠抵在了王秀兰的门口,然后满村大喊着“着火了!救火啊!”

乡亲们带着盆拎着桶的聚到我家院里时,正好撞见周振邦和王秀兰从门里撞了出来,

王秀兰的花边小衫还挂在周振邦的脖子上。

泼了水的柴火烧不起来,冒了一阵烟也就自己灭了,

众人心中八卦的火焰却熊熊燃烧了起来,围着两人议论纷纷。

“咋回事啊,这大黑天的,春桃男人怎么是从王秀兰屋子里出来的?”

“嗨,这你还看不出来,扒寡妇门了呗!”

“哎呀,臊死人了,你瞅瞅那小衫还挂着呢,瞧这料子,秀兰寡妇表面正经,私下里真浪啊!”

王秀兰捂着脸,周振邦提溜着自己的裤子,结结巴巴的解释:

“大家伙别误会,我……我是在堂嫂屋里帮她核算工分呢……”

旁人还没说什么,小宗揉着眼睛说道:

“爸,你们每天拉上帘子不是要治病吗?你还不准我看,看了我妈的病就治不好了!”

王秀兰扑上去死死堵住小宗的嘴,憋的他满脸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简直岂有此理!”

一声严肃的斥责,公社的王书记大步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我拉着冬丫,扑通一声跪在王书记面前,手里高高的举起工分簿,

“我要举报,周振邦搞封建,兼祧两房,还偷划挪用我的工分给王秀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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