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原来，这才是她真正爱一个人的样子。
不是只有上床而已。
叶寒墨的心已经痛到麻木了。
他像个透明的幽灵，生活在裴芳菲和唐煜城共同存在的空间里，看着他们之间流淌着那种他永远无法介入的亲昵。
直到唐煜城生日这天。
裴芳菲为唐煜城举办了一场盛大奢华的生日宴会，宴会开始前，她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里面是一件专门从巴黎空运回来的高定西装。
“城哥，生日快乐。”
唐煜城打开盒子，眼底闪过惊艳，脸上漾开温柔的笑意：“丫头，谢谢你，我很喜欢。”
他拿着西装进了试衣间。
没过一会儿，里面传来他的声音：“寒墨，你在外面吗？能进来帮我系一下扣子吗？好像卡住了。”
叶寒墨正要应声上前，裴芳菲却突然伸手拦住了他。
“你的伤还没好，万一动作大了扯到伤口怎么办？”她找的借口冠冕堂皇，眼神却有些闪烁，“我去吧。”
说完，她不由分说，直接推开试衣间的门走了进去，门没有关严，留下了一道缝隙。
叶寒墨站在原地，脚步像是被钉住，透过那道门缝，他能模糊地看到里面的情形。
“怎么是你来了？”唐煜城略带惊讶的声音传来。
“寒墨伤口没完全好，我帮你。”裴芳菲的声音低沉。
“好吧……”唐煜城似乎有些无奈，又带着点纵容，“反正你也是我带大的，只是让你看到我这么难看的身材，怪不好意思的。”
“怎么会？”裴芳菲立刻反驳，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城哥的身材……是我见过最好的。”
唐煜城轻笑了一声，带着点戏谑：“比寒墨还好吗？”
门外，叶寒墨的心脏猛地一缩。
透过门缝，他看到裴芳菲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她靠近了一步，几乎要贴上唐煜城的胸膛，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隐忍的的情动：“他……怎么能跟你比？”
那一刻，叶寒墨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他再也看不下去，踉跄着退开，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一个小时后，宴会正式开始，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唐煜城作为主角，周旋于宾客之间，笑容俊朗得体。
他亲自切了巨大的生日蛋糕，一一分给来宾。
当他端着盛有芒果慕斯蛋糕的碟子，走向裴芳菲时，叶寒墨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她不能吃这个，她对芒果过敏。”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唐煜城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裴芳菲，笑容带着歉意：“你看我，都把这事忘了。还是寒墨细心，记得清楚。”
叶寒墨心中苦涩。
这不是细心，这只是过去一千多个日夜里，因为深爱，所以将她的一切喜好禁忌都刻进了骨子里。
可此刻，他宁愿自己从未记得。
裴芳菲的目光在叶寒墨脸上停留了一瞬，复杂难辨，随即，她竟直接伸手，接过了唐煜城手中的那碟蛋糕，在叶寒墨惊愕的目光中，舀了一勺，送进了嘴里。
“芳菲！”唐煜城惊呼，想去阻止，“你不是过敏吗？快吐出来！”
裴芳菲却咽了下去，看着唐煜城，眼神专注，甚至带着一丝执拗的疯狂：“没关系，等会儿吃片过敏药就好了。”
她顿了顿，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只要是你给的，哪怕是毒药，我也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