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疯了，这个实习生绝对是疯了！”
周围的护士们，发出了压抑的惊呼。
王建国的一颗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刚刚燃起的希望，似乎就要被眼前这荒诞的一幕彻底浇灭。
盲操？
在满是积血的腹腔里进行腹腔镜操作？
别说是实习生，就算是全国顶尖的普外专家来了，也绝不敢这么做！
这根本不是在救人！
这是在……鞭尸！
“凌然！你……”
王建国刚想制止这场闹剧。
凌然却动了。
他的双手，以一种沉稳而优雅的韵律，开始操控腹腔镜。
监视器上，那两根冰冷的金属杆，没入了一片血海。
然后，就再也没有了任何视觉反馈。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死死地盯着那片毫无意义的红色屏幕。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
08:40
08:39
凌然的表情，专注到了极点。
他的眼前，虽然是一片漆黑。
但在他的脑海中，高级血管吻合术带来的强大空间感知能力，已经构建出了一幅清晰无比的3D解剖图。
肠道的位置。
系膜的走向。
甚至……周围那些被血液包裹的，细小的神经和淋巴管。
一切，都纤毫毕现！
那根破裂的肠系膜上动脉分支，正在他的“视野”里，被系统用红光高亮标出。
像黑夜中的一盏指路明灯。
“找到了。”
凌然在心中默念。
他的左手，稳稳地操控着分离钳。
在完全“盲视”的情况下，精准地拨开周围的组织。
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每一次分离，都恰到好处，完美避开了所有不需要触碰的区域。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
不像是在做一台血腥的外科手术。
更像是一位顶级的艺术家，在黑暗中，用刻刀雕琢着一件传世珍品。
07:55
“他在干什么？怎么一动不动的？”
一个年轻护士忍不住小声问道。
在众人眼中，凌然只是将器械伸进了腹腔，然后就没了动静。
只有张建国，这位从业三十年的老外科，瞳孔骤然紧缩！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着凌然的双手！
稳定！
那双手，稳定得就像焊死在了操作杆上！
从器械进入腹腔开始，到现在超过一分钟的时间里，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这是人类能做到的吗？
就算是使用手术机器人，也不可能达到如此恐怖的静态稳定！
张建国的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生理盐水，加压冲洗。”
凌然突然开口，打破了死寂。
护士长赵姐一个激灵，连忙反应过来。
“快！冲洗！”
很快，一股强劲的生理盐水，通过管道被注入腹腔。
监视器上，那片猩红的画面，开始剧烈地翻滚。
“吸引器！”
凌然的指令，简短而清晰。
负压吸引器立刻开始工作，将混合着血液的冲洗液，源源不断地吸出。
几秒钟后。
监视器上的猩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淡。
虽然依旧浑浊不堪，但……
已经不再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纯黑！
“视野……好像清晰了一点！”
“天哪！我好像看到肠管了！”
人群中，再次爆发出一阵低呼。
所有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仅仅通过一次简单的冲洗和吸引，就在如此混乱的局面下，初步建立起了有效的手术视野？
这份判断力和时机把握，简直……
张建国的嘴唇，开始哆嗦起来。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正在见证一个奇迹的诞生。
“7-0，Prolene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