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和老太太打完电话，我心里的阴霾被驱散了很多。
次日早上，傅寒宴的律师联系了我。
我约了和他见面的时间，很果断地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下午，傅寒宴推掉工作和我去民政局。
他迫不及待要给乔薇薇名分，中途几次催促工作人员。
但他再怎么急法律也不会为他更改。
他要想成功跟我离婚，还要等一个月的冷静期。
从民政局出来，傅寒宴拦住我，语气十分不悦：
“宋新月，我听到你和奶奶打电话了，你是不是跟奶奶告状了？难怪奶奶不接受薇薇，你太恶毒了！”
“我警告你，你休想靠肚子里的孩子母凭子贵，手术那天，我的人会全程盯着你！”
我没有理会傅寒宴的胡言乱语，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接下来的几天我早睡早起，把傅寒宴和乔薇薇抛到脑后。
我不喜欢内耗，不利于我的人和事，我都会渐渐忘记。
很快到了手术那天。
一早傅寒宴打来电话：
“宋新月，薇薇说了，你这种生活在底层的女人最难缠，肯定会想方设法躲过手术，所以我要亲自送你上手术台。”
我平静地喝完最后一口粥。
“可以，来接我吧，我在小区门口等你。”
我的话刚说完，窗外突然传来震耳的爆炸声。
下一秒大团大团的浓烟涌入屋子里。
有人在尖叫大哭。
负责这栋老式居民楼安保的大爷拿着喇叭大喊：
“四楼爆炸了，起火了！大家快跑！”
我楞了一秒，拔腿朝卫生间冲。
电话还没有挂断，傅寒宴嘲讽的声音清楚地落进我的耳朵里。
“宋新月，你在哪里雇的演员？爆炸起火？还挺像那么回事。”
我被烟雾呛得说不出话，浑身都紧绷到极点。
火势已经蔓到了楼道，我刚打开门就被热浪逼得咳出眼泪。
最倒霉的是，我爸妈留给我的房子在五楼，跳楼逃生根本行不通。
傅寒宴起初还在说风凉话，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宋新月，你撑住！我最快还有五分钟赶到！”
“如果你好好的，我可以考虑让你留下这个孩子！”
“宋新月，说话！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有事！”
傅寒宴实在是太聒噪了。
我吸入了大量浓烟，意识一点点从我的大脑里抽离。
我毫不怀疑我会死在这场大火中。
我想告诉他，这辈子，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嫁给他。
生命在急速流逝，我的脑海中浮现无数和傅寒宴相处的片段。
我生理期他为我揉肚子，我走路崴到脚他背我。
五年，太多回忆了。
我承认，在乔薇薇没有出现之前，他的确是个合格的丈夫。
我也承认，无论是死了的乔薇薇还是活着的乔薇薇，我都比不过。
彻底昏死过去的前一秒，我听到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
“让我进去！我太太还在里面！”
我很轻地眨了下眼睛，心里想的是，我都快死了，傅寒宴演这出深情的戏给谁看？
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一同死去，不正好遂了傅寒宴的意？
我越来越看不懂傅寒宴了。
我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又听到傅寒宴沙哑痛心到极点的声音。
“新月，我错了，别离开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和你离婚，除了你，这辈子我不会娶第二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