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就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时，高座之上的东皇太一，终于有了动静。
“你们，都忽略了第三股气。”
月神的面纱下，呼吸一滞。
“那股气息……”
她回忆起昨夜的感应，声音里透出一种后怕。
“它出现的时间极短，却在出现的一刹那，就将盖聂和晓梦的气机冲得七零八落。”
“我等远在咸阳，都感到一阵心悸，仿佛……有灭顶之灾降临。”
“不错。”
大司命收起了媚态，面色罕见地严肃起来。
“那股力量，雄浑，厚重，根本不似人间所有。只是遥遥感应，就让我提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
少司命一直没有说话，但她藏在袖中的小手，也下意识地握紧了。
东皇太一缓缓吐出两个字。
“神仙。”
话音落下，星魂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失声问道。
“东皇阁下，您是说……”
东皇太一没有回答，但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星魂的呼吸急促起来，他强迫自己冷静，从记忆深处翻找着那些被当做神话传说的古老秘闻。
“我曾在一本上古残卷中看到过记载……”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武道九品之上，并非终点。”
“当修者的力量超越凡俗的极限，便可打破肉身桎梏，超凡入圣。”
“那个境界，被称之为……”
星魂一字一顿，用尽全身力气，才把那四个字挤出喉咙。
“陆、地、神、仙。”
陆地神仙？
“那本残卷上说，一旦踏入那个境界，便可金刚不坏，滴血重生，拥有移山填海的伟力。”
星魂的声音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颤抖。
“最重要的是，寿元……可增三百载！”
轰！
大殿之内，响起一片清晰的抽气声。
饶是这些心性沉稳，见惯了风浪的阴阳家长老，也被这个消息震得头皮发麻。
增寿三百载！
这是何等恐怖的概念！
强如始皇帝，坐拥四海，不也一样在为生老病死所困扰，苦求长生之法而不得吗。
他们一直以为，那只是凡人对力量的终极幻想，是虚无缥缈的传说。
现在，东皇太一却告诉他们，那竟然是真的。
“秦岭之内……”
月神的声音艰涩无比，她问出了那个让所有人都感到窒息的问题。
“藏着一尊，陆地神仙？”
无人应答。
东皇太一缓缓起身，他穿过大殿，来到占星台的边缘，负手而立。
他的身形，仿佛与身后的无尽星空融为一体。
所有人都被这个骇人的可能，压得喘不过气来。
骊山，皇陵深处。
嬴昊从入定中醒来，周身缭绕的黑气缓缓收敛回体内。
一道青衫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殿下，仿佛他一直都站在那里。
来人身形修长，面容儒雅，只是那双本该充满智慧的眸子，此刻却是一片空洞，没有半分活人的神采。
他对着王座上的嬴昊，躬身一拜，动作标准得如同尺量。
“主上。”
正是以灵傀之身复生，执掌“流沙”的韩非，代号“鬼谋”。
“说。”嬴昊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
“按主上几年前的布置，流沙的种子已经洒遍天下。”
“近期，各地的种子都传来同一个消息。”
韩非顿了顿，继续用他那没有起伏的语调汇报。
“天下的老鼠们，最近串门串得有些勤快。”
“墨家，农家，还有一些六国余孽的高层，往来密切，似乎在谋划什么大事。”
嬴昊的手指在王座的扶手上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的声响。
“说说看，都有哪些不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