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傅明月失眠了整整七个夜晚。

每当她闭上眼,脑子里就会闪回那晚,她推开蒋寒,护着纪桉的画面。

再睁开眼,空荡荡的床头柜上,什么也没有了。

蒋寒曾经放在那里的一本小册子不见了。

他会把每天想说的话写进去,哪怕是“今天拉面汤太咸了”,也舍不得错过。

她从没在意过。

现在才知道,他什么都没说过,却什么都记下了。

她试图联系他身边的人,打电话给他父亲。

对方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我儿子说过,那个烧掉最后一件纪念物的晚上,他的心也死了。”

“以后你在他这儿连个影子都不配留下。”

傅明月站在电话这头,有些许恍惚。

她摇摇晃晃坐回沙发上。

她慌了。

从书房翻出一封被落灰压在角落的信。

是她写给他的第一封情书。

阿寒,我不懂怎么爱人,但我我想一辈子都学着对你好。

你愿意陪我试试吗?

她颤着手握住信纸,仿佛重新看到了那个瘦瘦的、还在为房租发愁的自己。

那时候的她,除了真心,什么都没有。

而现在什么都有了,却连他一个眼神都换不来。

傅明月拿着那封信,出现在蒋寒公司楼下。

保安不让进,她不顾阻拦地吼:“他肯定还在乎的!

这封我落下的信,他还没烧掉的!”

“我只求他再读一次,就一次!”

门里的人没有动静。

直到她喉咙喊哑,有个员工走过来,语气冷淡:“傅总,你搞错了。”

“蒋总早在那晚,把那封信烧掉了。”

傅明月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

原来他早就彻底放下了。

那晚,她一个人坐在原地,直到凌晨三点。

手机忽然亮起,是纪桉的短信: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买房?

傅明月盯着屏幕半晌,缓缓地删了消息。

她不再回复他了。

也不想再演戏了。

她曾拥有一个最笨,最执着,最不计较得失地爱她的人。

那个男人陪她熬过前半生的低谷,却亲手把他推下深渊。

他没有撕破脸,没有歇斯底里。

只是默默地,在她冷落的每一刻,烧掉一件纪念品。

直到最后一件也烧没了。

傅明月哭了。

不是嚎啕大哭,而是沉默到极致的崩溃。

眼泪从她脸颊流下,滴进衣领里,一点温度都没有。

她在心里反复问自己一个问题:“如果我早一点回头,是不是他就不会走?”

但没人能回答她。

而我,正在北方一座新落成的大厦前剪彩。

穿着职业西装,眼神清亮坚定。

“谢谢各位的支持,我谨代表蒋氏设计,宣布本项目正式落地。”

掌声雷动。

我站在高台之上,淡定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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