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细。
他将我抱回中军大帐,亲自为我煎安胎药。
盯着我喝过药,应是累极,他枕着我的手臂睡着了。
他翻了下身,喃喃着梦呓:
“有我在呢,萋萋别怕,我不会叫她威胁到你。”
就连做梦想的念的都是她啊。
擦拭了下眼尾,我抬眼却看到桌案上露出的一角。
是一本小札,不知抚摸过多少次,沁着他独有的皂角香。
展开,就是对心上人遮掩不住的汹涌爱意:吾爱萋萋。
密密麻麻的字,展露着他隐秘的心意:
“幼时见萋萋于院中扑蝶,我便知我此生心之所向。”
“萋萋与他人定下婚约,我头回知道嫉妒的滋味,大醉三日,自请守关。”
“塞北苦寒,可我对萋萋的想念一刻未曾停止,帐中吃醉了酒,险些贻误军机。”
“想萋萋想得要发疯,为此我将小春误认成萋萋了……”
“啪嗒”,掉下一枚形制眼熟的绳结。
是空山寺的逆缘结。
塞北相传,此结以祈愿之人心头血为媒,能逆转因果。
晏明楼这是将自己的功绩和运气转给柳萋萋,把她命中的灾厄、病痛、劫难引向自己。
为了柳萋萋,他竟甘愿做到如此地步。
我心口如遭重锤,几乎喘不上气。
营中三年,晏明楼为我做的,就是眼睁睁看着我夜夜做新妇,枕边无旧人。
我在帐中被磋磨羞辱,,而柳萋萋却被念在心里,如此珍视。
眼眶泛酸,我死死抿唇,强压下喉间腥甜。
勉强支起身子,手肘无意碰到一个暗格。
在看清里面的东西时,浑身血液倒流。
是我的身契。
攥着身契的手止不住颤抖。
我曾向他提起过,我遭山贼抢掠卖到边关,又被人牙子逼迫签下身契。
晏明楼当时一脸心疼,轻声诱哄,以战事吃紧为由,说是日后等凯旋回京就以军功换我自由身。
多么讽刺。
一切竟都是他为了柳萋萋步步为营,为我设下的逃不开的牢笼!
强忍心中痛意,将一切归置到原处,我平静走出营帐。
魂不守舍游荡到阿娘天葬的悬崖边。
掩面半晌,眼泪终于再也止不住,从指缝里滑下。
天边日头刚升起,晏明楼便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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