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5
我难以置信地看向她身旁的顾时遇。
他就那样淡漠地背对着我，仿佛身后正在发生的生死挣扎，与他毫无关系。
我的心如坠冰窟，忍不住厉声质问，
“顾时遇，我们这五年，一起经历了多少，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他闻言，终于缓缓转过身，眼中竟有些许不舍，
“宋汐……怪只怪你出现的太晚了。”
“说起来，还真要谢谢你。是你的出现，让父亲以为我对雪儿彻底断了念想，放松了警惕。我才能一步步从他手里夺过大权……”
“要不然，我怎么能这么快，就把我的雪儿接回来？”
他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感激，随即，又化为冰冷的遗憾：
“可惜啊，我和雪儿还是不小心被父亲发现了，”
“所以……他和你，都只能死。”
我扒在摇晃的软梯上，听着他轻描淡写地说出这残酷的真相，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两年前，顾雪刚回来时，
我就隐约察觉到她和顾时遇之间那种超越兄妹的亲昵，
可自幼没有兄弟姐妹的我，只以为那是他们感情好，还为自己多了个可爱的小姑子而开心！
为了不让顾雪感到被排挤，我甚至主动让出采光最好的主卧给她住，
每个季度各大品牌的新款衣服、包包，我也都第一时间买来送给她……
而顾时遇这些年与顾父愈演愈烈的权力争夺，我只以为是他们理念不和。
直到现在才幡然醒悟，顾时遇不过是为了扫清他和顾雪之间，最后一道“伦理”障碍！
我的心，在这一刻，随着那被解开的软梯，一同坠入了海底深渊。
顾时遇面无表情地转过身，随意挥了挥手，声音冷淡如冰：
“开船。”
看着越来越远的船，本就体力不支的我眼前一黑。
在意识彻底消散的前一刻，我模糊的视线里只剩下站在船尾的顾雪：
她笑得花枝乱颤，用力地朝我挥舞着手臂，
“宋汐——！你就乖乖认命吧——！”
回到岸上，顾时遇和顾雪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城中那家最高档的私人会所。
“黄督察，一点心意，不成敬意，接下来的调查还请您多多费心。”
顾时遇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将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推了过去。
黄督察的指尖在桌面敲了敲，嘴角下垂，一副为难的模样，
“顾先生，你们这……让我很难做啊。之前一直都缺乏证据，现在宋汐刚当上话事人，就要动她，也太……”
“黄督察，如果不是为了坐上话事人的位置，宋汐怎么会谋杀未来公公呢？”
“您放心，我这儿证据确凿！”
顾时遇立即接过话头，身体不自觉地前倾，压低声音道：
“人证、物证，包括‘凶器’上的指纹，我都安排得天衣无缝。只要您这边点点头，她一定没有翻身的机会……”
顾雪在一旁用力点头，适时地递上一张银行卡，
“黄叔叔，听说令千金很快要去瑞士读书了？这里面是我们做晚辈的一点心意，就当是提前祝贺了。”
黄督察这才笑着端起酒杯示意，
“顾先生太客气了。对于宋汐这种谋杀恩主的败类，我们自然是从严从快，绝不姑息！”
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顾时遇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