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老人的脸上布满皱纹，却精神矍铄，尤其是那双眼睛，浑浊却锐利，像能看透人心。他的目光落在王鹏身上，上下打量了几秒，才开口问道：“就是这孩子？”声音和门内传来时一样，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
“是，李老。”楚天走到老人身边，微微躬身，语气比之前恭敬了许多，“他身体里的魂体陷入了记忆沉眠，我带他来，想请您看看。”
李老点点头，目光又落回王鹏身上，抬手示意他过来。王鹏往前走了两步，刚站定，就感觉老人的手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那只手干枯却温暖，指尖带着点淡淡的檀香，一股温和的能量顺着手腕往里流，缓缓涌向胸口的位置。
王鹏没敢动，能感觉到那股能量没有恶意，反而像温水一样，熨帖着他紧绷的神经。几秒钟后，李老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收回手，沉吟道：“魂体还在，没散，只是沉在了意识最底层，被记忆碎片裹住了——那些碎片里的执念太重，像锁链，把他自己捆住了。”
“那能救他吗？”王鹏急切地抓住李老的胳膊，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不管要做什么，我都愿意！”
李老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别急：“能救，但得有人进去‘引’。他的意识星海现在是座迷宫，只有和他灵魂羁绊最深的人，才能找到他，帮他解开执念的锁。”
王鹏的心猛地一跳，抬头看向李老：“您是说……那个董锐？”
“找董锐？现在就去！”王鹏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他满脑子都是李老那句“董锐是唯一的执念锚点”，连身上还没完全干透的雨渍都顾不上，抓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就要往外冲。
“等等。”楚天伸手拦了他一下，眼神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别急，先跟我走，路上我慢慢跟你说。”
王鹏脚步一顿，看着楚天深不见底的眼睛，压下心里的急躁——他确实有太多疑问堵在胸口，李老神神叨叨的话像团乱麻，缠得他脑子发懵。现在能从楚天嘴里套出点信息，总比一头雾水地去找董锐强。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走廊里的西装男依旧笔直地站着，见他们出来，齐齐躬身行礼，连眼神都没敢多瞟。王鹏跟在楚天身后，踩着暗红色的地毯，脚步声被吸收得干干净净，只有墙壁上古画的影子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晃动，透着说不出的压抑。
“李老刚才说的‘执念’到底是什么意思？”王鹏忍不住先开了口，声音压得很低。
楚天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按下了电梯的下行键。金属门缓缓打开，里面的光线比走廊亮些，却依旧透着冷意。两人走进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楚天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悠远，像是在回忆很久远的事情：“在回答你的问题前，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
王鹏一愣，随即点头——不管是什么形式，能解开疑惑就行。他靠在电梯壁上，看着楚天的侧脸在金属反光中显得格外冷硬，静静等着他开口。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天地初分，人间还处于蒙昧与混沌的交界，曾发生过一场灭世劫难。”楚天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将王鹏的思绪瞬间拉到了那个遥远的时代，“那天，天空突然裂开了无数道巨大的裂痕，裂痕里翻涌着漆黑的雾气，像一只只吞噬一切的巨兽。大地开始震动，江河倒流，火山喷发，原本生机勃勃的人间，瞬间变成了尸横遍野的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