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走廊的灯光勾勒出她苍白的侧脸，那张挂着泪痕的脸上，
没有了之前的慌乱，只有一种彻骨的冰冷。
救护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楼下。
她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冰冷刺骨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
“陈峰，别忘了，我肚子里的‘种’，是你的。”
“陈峰，别忘了，我肚子里的‘种’，是你的。”
苏婉清的声音像冰锥，扎进我的耳膜，顺着脊髓一路凉到脚后跟。
我浑身的血液，像是瞬间冻住了。
操！
我心里爆了一句粗口。
我以为自己是导演，结果她妈的这个女人才是总编剧！
从她用怀孕挑衅李俊成的那一刻起，我就该明白，
她抛出的每一个字，都不是即兴表演，而是早就写好的台词！
她不仅要李俊成死，还要拉着我，
给她和她肚子里的“野种”，当一辈子的垫背！
“呜——呜——”
救护车的鸣笛声已经到了别墅楼下，尖锐刺耳。
紧接着，是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和对讲机的电流声，从楼梯口传来。
“警察！医护人员！里面什么情况！”
苏婉清瞬间松开我的胳膊，那冰冷的眼神立刻被悲痛和慌乱取代，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墙上，仿佛随时会再次晕倒。
我猛地回头，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脸上瞬间切换成忠仆的焦急和悲伤。
没时间了！
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砰！”
书房门被大力撞开，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和抬着担架的急救医生冲了进来。
带头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警察，寸头，国字脸，眼神像鹰一样锐利，
扫过房间的一瞬间，就把我们三个人和地上的李俊成都定了格。
“现场别动！”
他沉声命令道，目光在姚梦琪、苏婉清和我脸上依次停留了半秒。
医生们立刻上前检查李俊成。
“瞳孔散大，没有心跳呼吸了。”
“准备除颤仪！”
“肾上腺素一支！”
现场瞬间变得忙乱起来。
而那个被称作“张队”的老警察，则走到了我们面前。
他先是看了一眼抱着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姚梦琪。
然后目光转向靠在墙上，浑身发抖、脸色惨白的苏婉清。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我身上。
“你是谁？”他问，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力。
“我是李总的司机兼保镖，我叫陈峰。”
我迎着他的目光，声音沙哑，带着恰到好处的惊魂未定。
“他太太？”张队指了指苏婉清。
我点了点头。
“那她呢？”他下巴朝着姚梦琪的方向扬了扬。
“我……我不知道……”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上来的时候，她就在这里了。”
我的回答，天衣无缝。
完美扮演了一个只知道自己职责，对老板私生活一无所知的“忠仆”。
张队没再问我，而是走到姚梦琪面前，蹲下身。
“姑娘，别哭了，跟我们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姚梦琪抬起那张哭花了的脸，看到警察，哭得更凶了。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她语无伦次地重复着，
“我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已经那样了！”
“慢慢说，别急。”
“是他……是李总约我来的……他说给我准备了惊喜……”
姚梦琪抽泣着，断断续续地把我们排练好的“剧本”说了出来。
从她发现门没锁，到上楼看到书房门虚掩，再到她推门进去发现李俊成倒在地上……
她的恐惧是真的，所以她的每一句谎话，都显得无比真实。
张队听完，点了点头，站起身，又走向苏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