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林耀义笑道：“你这孩子客气啥，都是一家人，快拿着吧。”
林福贵接过肉和碗，问道：“三叔，农村的日子不好过吧？”
“还成。”
“还在大食堂吃呢吗？”
“早不吃了，一个个出工不出力，吃起饭跟蝗虫似得，一个月连吃带造差点把家底弄光，大队长一看粮库要没粮了，一声令下全给撵回家自己做饭去了。”
“家里能做饭？不是说大炼钢铁把所有铁都贡献了吗？”
“说是这么说，总有人舍不得藏起来了，大队长带人搜的时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咱们林家村的大队长真是好人。”林福贵感叹道。
林耀义也感叹道：“是好人，可惜好人不长命。”
“怎么了？”
林耀义从兜里掏出一根卷好的旱烟，点着后吸了口说道：“上吊了，那年公社开会上报产量，公社书记暗示他多报，意思是多报在公社书记那能算政绩，报完没想到上面是按谎报的产量征公粮，交了公粮，粮仓里面也没几粒米了，饿死人的第二天他就上吊了，他是良心上过不去啊。”
林福贵沉默了，从古至今最苦的都是农民，他们只想吃饱，却总有人想害他们，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亩产万斤，无雨大增产，大旱大丰收，上面得了政绩，下面背锅，论算计谁也比不过他们。
“现在大队长是你大舅，做的也不错，跟以前的大队长一样，什么事都为我们着想，为了让我们吃的饱悄悄带着我们在山里开荒呢，这事你甭跟别人说啊。”
“知道了。”
林福贵把背篓里的棉大衣棉袄拿出来放在炕上，挑了一件棉大衣：“三叔，这件大衣给你穿。”
林耀义皱了皱眉头：“你从哪弄来的这么多衣服？”
“拿鱼跟派出所换的，本来只能换一件，派出所所长一下给了我四件，剩下的鱼让我慢慢送。”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昨儿晚专门找我说的这事，不信你问他们。”
“没错，跟大哥说的一样，我们都听见了。”林福满第一个站出来作证。
“我也听到了。”
剩下三小只纷纷作证。
林耀义笑道：“成，我相信你们，大衣我就不要了，你们自己留着穿吧。”
林福贵劝说道：“三叔，那就拿着吧，我钓鱼可厉害了，能换很多东西，我们不缺衣服鞋穿。”
“三叔你看我们的棉鞋，就是我大哥给我们换的。”林福满迈出一个脚展示脚上的棉鞋，其他几个小的也有样学样，还挺整齐跟“稍息”了似得。
怕他不信，林福贵又从兜里掏出一盒中华：“三叔，这个烟给你抽，你抽的啥啊，闻着都呛人。”
“这也是用鱼换的？”林耀义震惊了。
“对啊，还有好多呢。”林福贵踢了踢墙边的袋子说：“还有这袋红薯粉也是用鱼换的，你回去的时候带着，我们不缺粮食。”
林耀义彻底傻了，鱼咋啥都能换啊？！
“老二去做饭，多做点，三叔中午在这吃，我出去一趟。”林福贵背上背篓说道。
“你干啥去？”
“我去钓鱼，争取多换几双棉鞋回来。”
“甭去了，我待不了多久，跟我说说话吧。”
“用不了多久，等我回来跟你一块回农村。”林福贵往外走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问道：“对了三叔，你知道家里人都穿多大的鞋吗？”
“大概知道……”
林耀义心思复杂的看着林福贵，那个一到晚上就缠着他，让他带着打家雀，烤家雀的小不点长大了。
出了四合院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意念一动空间鱼塘的鱼出现在背篓里，掏出一盒中华烟点了一根，深深吸了一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