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图长九丈，甫一展开，竟自行悬于御书房上空，其上空白无一物，唯四角各悬一枚古老符钉，钉尖渗血。
“陛下，臣需先拓印大渊版图。”
他并指如剑，轻划虚空。
轰——
御书房穹顶炸开一道裂缝，并非瓦砾四溅，而是空间被生生剖开，露出外界天穹。
九色国运云海似受召唤，降下一道龙形光柱，灌入古图。
云天玄指尖沾附龙运，于图上游走，每一笔落下，虚空便响起一声龙吟。
短短十息，大渊八十九城、山河湖海、灵脉矿藏，尽数烙印其上，纤毫毕现。
季临渊抬眸，只见古图最中央，渊城被一圈圈光环萦绕，像是一粒种子，等待破土擎天。
“第一环，臣将以天渊倒悬为基，配合‘九幽镇龙阵’，于渊城地下三千丈，筑‘倒悬天渊’，届时敌若来犯，先令其坠入深渊，再引龙运镇压，皇极之下，瞬成肉泥。”
“第二环，臣需于八十九城各立‘悬天钉’，钉长万丈，以灵脉为链，使城与城之间气运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第三环……”
他声音越来越低，指尖却越来越快，最终化作一片模糊残影。
季临渊凝神倾听，即便以他两世为人的见识，亦不禁为这大手笔感到心潮翻涌。
以国运为墨，山河作纸，抬手间布下灭世之阵——
此人，要么是天赐瑰宝，要么是祸世妖孽。
而他季临渊，偏偏最喜欢把妖孽驯成家犬。
一炷香后，古图收拢，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云天玄眉心。
他面色苍白如纸，显然以魂拓图，消耗极大，却笑得愈发畅快。
“臣，需要三样东西。”
“说。”
“其一，国运结晶，每日三枚，持续一年，用以温养阵灵。”
“准。”
“其二，八十九城城主，需以精血祭阵，使‘悬天钉’与城魂相契。”
“……准。”
“其三，十年后的今天，陛下需以自身帝血，为天宫之城‘点睛’。届时，城若成，可抗圣朝；城若败，陛下与臣，一同化为阵灰。”
季临渊大笑，声震群殿。
“朕，准！”
他抬手，一掌按在云天玄肩头，帝血渗透黑袍，烙下一枚九色龙纹。
“自今日起，汝为阵部首座，赐国伯爵位，位同丞相，可调动户部、工部、财部一切资源。”
“臣，云天玄，叩谢皇恩！”
黑袍人重重叩首，额头触及冰冷地砖，发出咚的一声，如阵鼓初擂。
夜，御书房外细雨斜织。
云天玄撑一柄黑伞，随赵柳步入长廊。
雨幕下，皇城灯火如豆，却在伞沿溅起细碎银辉。
“赵总管。”
“伯……伯爵大人请吩咐。”
赵柳语气不自觉带上一丝敬畏。
眼前这位，可是手掌第二杀阵的怪杰，一念之间，可令山河倒悬。
“请于明日寅时，将渊城地脉图送至我府上。”
“另外……”
云天玄脚步微顿，侧首望向雨幕深处，那里，九色龙运正缓缓游弋。
“转告陛下，天宫之城筑成那日，臣会送他一份大礼。”
“何礼？”
“一条……”
“以圣朝血骨铺就的登天之梯。”
雨声哗然，掩去了赵柳的吸气声。
黑伞远去，像一滴墨，渗入夜色。
季临渊独立窗前，看雨线织成帘。
系统光幕悬于身侧，一行行小字刷新：
云天玄忠诚度：80（血誓约束）
天宫之城第一环建设倒计时：23:59:59
提示：杀阵与国运绑定后，若首都被破，宿主将遭受反噬，请谨慎行事
他抬手，将提示碾碎成光屑。
“反噬？”
“朕的字典里，从无‘退路’二字。”
雨声渐大，却掩不住远处军营传来的铿锵铁音。
那是三大军团连夜开拔的号角。
一月攻炎，半月伐羽，一月灭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