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切从零开始,心口那块被挖走的地方,我用工作和时间一点点去填补。
我不再是那个需要在他庇护下、会因为一点铭文发现就欣喜若狂分享的小修复师。
我将所有精力投入到工作中,接了几个博物馆委托的棘手项目,甚至开始着手整理自己这些年的修复心得,准备申请独立的研究课题。
日子忙碌而充实。
偶尔,我会从同事或同行那里零星听到关于沈墨谦的消息。
他依然在金融界做得风生水起,似乎彻底与过去割裂。
这样很好,我想。
直到那次国家博物馆举办的“青铜器修复技艺传承与发展”研讨会。
我作为年轻一代修复师的代表,受邀做一个关于非传统材料在青铜器纹饰补配中的应用探索的主题报告。
站在台上,调整麦克风的高度时,我无意间瞥见台下嘉宾席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墨谦。
他穿着深色的西装,坐在一群白发苍苍的老专家中间,格外显眼。
他怎么会来这里?
金融论坛走错了场?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很快稳住心神。
现在,他是他,我是我。
报告开始,我摒弃杂念,将精心准备的研究成果娓娓道来。
我展示了几例运用特殊复合树脂和矿物颜料成功补配复杂青铜纹饰的案例,分析了与传统锡铅焊补相比的优劣,并提出了未来跨学科合作的可能。
逻辑清晰,数据翔实,台下不时传来赞许的点头。
报告结束,掌声热烈。
提问环节,几位老专家就技术细节提出了几个颇有深度的问题,我都从容应对。
就在这时,沈墨谦举起了手。
全场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显然不少人认出了这位昔日的天才。
主持人将话筒递给他。
他站起身,目光穿过人群,牢牢锁住我。
“林深……林修复师,”他开口,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的报告非常精彩。我想请问,对于器型严重残缺、仅凭现有残片和拓片难以推断原始形态的青铜器,你在进行创造性补配时,如何确保不偏离其应有的神韵?或者说,你如何定义这种神韵?”
这个问题很专业,甚至有些犀利,直指我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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