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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的效率很高,第二天下午,离婚协议就发来了。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一群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神色严肃,推着抽血用的器具。
“你们要干什么?”我警惕地问。
顾知珩跟在后面走了进来,面色沉郁,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明珠手臂动脉被瓷片划伤了,失血过多,需要输血。她是罕见的Rh阴性血。”
我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医院血库暂时没有匹配的。”顾知珩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身上,“小惜,我记得,你也是Rh阴性血。”
我浑身一冷:
“所以呢?”
“所以,用你的血赔给她。你推了她,害她受伤,这是你该付出的代价。”
“顾知珩!”我几乎要尖叫起来,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痛得我倒吸冷气,“我说了不是我!是她自己!而且我也受伤了!”
“我知道你的情况。”顾知珩打断我,眉头微蹙,似乎有过一瞬间的犹豫,“但是小惜,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明珠当初做错了,她受到了惩罚。现在你做错了,也一样。抽你的血救她,天经地义。”
我看着他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不是看不清,他只是不愿意看清。
或者说,在他心里,林明珠的安危,远远重于我的健康和感受。
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他能幡然醒悟的期待,也彻底破裂了。
我挣扎,反抗,但虚弱的我根本不是那些医护人员的对手。
冰冷的针头刺入我的血管,鲜红的血液被迅速抽离身体。
我看着那逐渐充盈的血袋,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和温度也随着一起流逝。
顾知珩就站在旁边,沉默地看着。
他脸上似乎有一丝不忍,但终究没有上前阻止。
抽了远超常规献血量的血液后,我瘫软在病床上,眼前阵阵发黑,虚弱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顾知珩看着护士拿着血袋匆匆离开去救林明珠,这才走到床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我却先开了口,声音气若游丝,却带着一种死寂的平静:
“顾知珩,我们离婚吧。”
我把离婚协议给他。
他愣住了,随即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浮现出被冒犯的愠怒:
“林惜!你闹够了没有?我说了,顾太太的位置永远是你的!你不要总是用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来挑战我的耐心!”
就在这时,林明珠突然惊呼一声,泪如雨下。
她把手机屏幕转向顾知珩,上面赫然是当初拍卖会上,她赤身裸体被关在笼里的照片,不知被谁泄露到了网上,引发了轩然大波。
“怎么会这样,我没脸见人了,知珩哥哥,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哭得几乎晕厥过去。
顾知珩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他猛地看向我,眼神锐利如刀:
“林惜!是不是你做的?你就这么恨她?非要置她于死地吗?”
我看着他,只觉得荒谬又可悲:
“不是我。”
“除了你还有谁!”他根本不信,一把将哭泣的林明珠搂紧,低声安抚,再看向我时,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厌恶,“小惜,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心思如此恶毒!”
他认定是我做的。
无论我如何辩解,在他心里,我早已是那个因嫉妒而面目可憎的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