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臭丫头,你不要脸,抢走了我爸爸,今天必须把爸爸还给我!”
等我看到两小只时,乐乐一如既往的少说多做,将秦文涛抵在墙上。
不过,她被奶茶泼湿了衣服。
见我回到店里,乐乐乖巧地松开秦文涛,拿起纸巾默默地擦着衣服上的奶茶。
“爸爸,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我知道错了!”
秦文涛掉着眼泪,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抱着我的腰,仰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伸手摸着他的头,低头微笑道:“你知道的,我并不是你爸爸。”
养育妻子和情敌的孩子,这要莫大的勇气。
也许是爱屋及乌吧,从我答应秦悦给他一个家时,我就把秦文涛当成自己的孩子。
半夜发高烧,打不到车,数九寒天背着他跑几十公里去医院,不眠不休在床边照顾他三天。
他要吃一种特殊的枣糕,三伏天我跑遍整个城去寻找。
小时候的秦文涛很粘我,睡觉时必须我讲故事,陪着他睡,出门必须抱,一会儿不见就哭着喊着要爸爸。
也是靠着这份依赖,在秦家好起来后,秦悦对我不冷不热,秦家人对我横眉冷对,我受尽委屈时,感到一丝宽慰。
可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突然变得厌恶反感嫌弃我,我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直到有一天,我因为他不听话,太过于生气就打了他几下。
他理直气壮的骂我:“你只是伺候我的保姆,凭什么打我,江辉才是我爸爸!”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秦悦为什么突然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还经常独自带着儿子出去玩,原来是她的竹马回来了。
最终,秦悦牵着一步三回头的秦文涛离开了。
我以为秦文涛只是心血来潮,任性想找我,如今见到我也不再喜欢他,就不会再来了,也就没多想。
半个月后的一个下午,秦文涛背着书包,迈着步子走进店里。
“爸爸,我来你生活的地方生活了。”
我一脸诧异,下意识抬头,并没有看见那个女人,只看到一辆豪车离开。
半个小时后,乐乐回来说,秦文涛转到他们学校,还转到她的班上。
“爸爸,我不喜欢他,能不能打他一顿,赶走他。”
乐乐蹙眉看了一眼乖乖在角落里写作业的秦文涛,压低了声音问我。
小丫头虽然只有十岁,却少年老成,很少说出这种幼稚的话,我很好奇地问她为什么想打他一顿。
“因为他们母子伤害过你,大的我打不过,只能打小的。”
乐乐平静地说道。
我愣了。
以前的那些事,我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这小丫头是如何知道的?
“我看到你看他们母子眼神里是哀伤和难过。”
我又是一愣,这些细微的反应,我自己都没感觉到,她却第一时间捕捉到了,也许这就女儿对爸爸的爱吧。
我想起秦悦曾经指着我的鼻子讽刺我:“你之所以拼了命的留在我身边,只是赌一个可以彻底跨越阶层的未来。”
“你这种人不配得到爱,也注定没有人爱。”
秦悦,你错了,我父母爱我,女儿也爱我,如今我自己也爱我。
我很幸福。
我任由司机每天把秦文涛送到我店里来,这孩子也很聪明,除了第一次展露过任性,就表现的特别乖巧。
每天到店里就坐在角落里认真写作业,忙不过来的时候也会笨手笨脚的帮忙,真是为难这个小少爷了。
我不清楚秦悦想要干什么,也懒得去想。
秦悦偶尔会来,来了也不说话坐一会儿就带着秦文涛离开。
几个月来,乐此不疲。
让我感慨的是,秦文涛终究是大孩子了。
为了讨我欢心,在这个没有游乐场,没有肯德基的小县城一呆就是小半年,这要是换做以前根本不可能。
也可能越是得不到,就越要得到的劣根性连一个小孩也不能免俗。
我越对他满不在乎,他越想找回童年时候的爸爸。
可他哪里知道,他心里那个爸爸在那一天已经死了。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下午,秦文涛任性的要在雨里玩,我怕他淋感冒就将他抓回到屋里。
他在我怀里大喊大叫,疯狂骂我:“不要脸的垃圾,是你从我妈妈手里抢走了我爸爸,凭什么管我,滚出我家!”
他边骂边挣扎,咬伤我的胳膊,趁我吃痛松手的那一瞬间冲出家门。
我也紧跟着冲了出去,一前一后到公路上。
大雨磅礴,一辆汽车刹不住直直的撞了过去。
我来不及多想,奋力冲过去将他护在怀里……再醒来时,我已经在医院了,医生说我昏睡了七天,能醒来是个奇迹,不过左腿留下了残疾。
秦文涛当时只是蹭破了点皮,当我醒过来的时候,琴姨拉着他来看我。
说我为了救他,差一点没了命不说,还坏掉一条腿,要他以后好好孝顺我,不要再骂我。
我依稀记得,秦文涛梗着脖子,一脸冷漠地嘲讽道:“他一个照顾我的保姆,不配我孝顺!
我又没让她救我,活该被撞!”
“哼,老天无眼,怎么没撞死他?
只有他死了,我爸爸才能回到我们身边,一家人才能够团圆!”
当然,时至今日,我依旧不恨他,一个孩子能有什么错?
只不过是有人在背地灌注引导他对我的憎恨罢了。
对于他,我只当是一个特殊的小客人,吃喝需要付钱,其余不管不问,来去随意。
只是常常会想,这种追父回心转意的戏码,他什么时候才会倦,从新当会他的金贵秦家小少爷,看见他我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