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顾灿!你以为跟我结了婚,领了证,就得了逞,不用贴着我了!”
“你刚才想说什么?想说新婚之夜,我放狗咬你,你一个大男人,连几条狗都打不过?还是结婚那天,我喊少钧来替你洞房花烛啊?只要你不嫌丢人,我就奉陪!”
明眼人一听都觉得不可置信的事情,落在她的口中,偏偏理所当然——
“你怎么就那么小气和迂腐?”
“我不是跟你说了?少钧从小身体病弱,而且他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可能这辈子都娶不到媳妇了!我只是想满足他的心愿,让他尝一次女人的味道,怎么了?”
乔悦从小娇生惯养,胡搅蛮缠的样子也极具攻击性。
她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来,冷笑着哼了一声——
“还大学老师呢!连这点觉悟都没有!”
“现在是新时代,你该不会以为能用贞洁拿捏女人一辈子吧?”
“如果你真因为这个对我有意见,那别怪我看不起你!”
听到这里,我已经懒得跟她讲道理了。
从认识乔悦到现在,只能说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乔悦的父亲是我大学时期的导师。
那个时候,我家境不好,导师心疼我刻苦奋进,时常把我叫到家里去吃饭。
天真活泼的乔悦,就像是一束阳光,照耀了我灰暗枯燥的人生。
为了追乔悦,大冬天的,她说想要天鹅的羽毛做毽子,我就傻乎乎地跳进了冰冷的湖里。
她说喜欢看芭蕾舞团的歌剧,我给学生补课两个月,才终于拿到了票。
可她想做毽子,是跟梁少钧一起玩的。
那个歌剧,也是她跟梁少钧一起看的。
他们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而我,只是被人嗤笑地舔狗而已。
就像乔悦自己说的,如果不是因为梁少钧家的成分不好,怎么也轮不到我。
如果在一周以前,我可能还欣喜于乔悦终于要成为我的妻子。
可现在……我扯开干裂的唇瓣,嘶哑地嗯了一声——
“你随意,以后,我不会再管你了。”
我丢下愕然愣在原地的乔悦,去往书房填写申请表。
然后开始收拾行李。
毕竟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我不想在这儿跟她朝夕相对,打算去学校的员工宿舍将就。
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我在柜子里看到了梁少钧被揉成一团的脏衣服,还有他穿了几天的鞋子,取而代之的,是我参加研讨会时期定做的西装和皮鞋不翼而飞了。
乔悦红着眼圈站在门口,看我拎起行李箱,她吸着鼻子质问了一句——
“你干什么?咱们才结婚呢!真要跟我赌气离家出走?”
我没理会她,继续把东西整理进箱子里——
“学校那边安排老师留校,我已经签字了,而且……”
我顿了顿,特意提醒了一句:“岳父那边也需要人照顾。”
果不其然,明知道岳父心脏病发作进医院的消息,乔悦也没什么反应。
我都已经习惯了。
或许,对乔妈和乔悦而言,岳父仅是给她们提供富足优渥生活的阶梯。
人从来都只会关心踩着梯子能够爬多高,而不会在意梯子本身会不会出问题。
从前是岳父,现在是我。
只是她们不知道,我跟岳父都已清醒了而已。
把行李箱扣好以后,我打开书桌的抽屉,想从里面取些钱和粮票。
毕竟这次去西北,可能要两三年才能回来。
我想在临走之前,给我的父母留一些生活保障。
我在开支上相当节俭,除去花费在乔悦那儿的,全被我藏在一个铁皮盒子里。
可铁皮盒子被打开,里面竟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