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4.
书房里，婆婆坐在红木椅上，脸色严肃。
「苏晴，我知道你对微微有意见。」
我没说话。
「但是，你既然嫁给了阿聿，就是我们周家的人，凡事要以大局为重。」
「大局？」我忍不住开口，「什么大局？让我容忍我丈夫和他弟媳不清不楚，就是大局吗？」
婆婆皱起了眉，语气严厉起来：「什么叫不清不楚！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比亲兄妹还亲！」
「当初要不是微微非要出国，你以为你能嫁进我们周家？」
「阿聿心里一直有她，这是我们全家都知道的事。你既然选择了他，就该接受这一切。」
「我们周家不欠你的，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阿聿给你的？做人要知足。」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他们眼里，我得到的一切，都是周家的施舍。
我应该感恩戴德，应该对林微的存在视而不见，甚至应该感谢她当年的「不嫁之恩」。
「妈，」我看着她，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我嫁给周聿，不是为了图你们周家的钱。我们有自己的公司，我也是股东，我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自己挣的。」
「而且，当初是你和爸，主动来我家提亲的。」
婆婆被我噎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
「提亲怎么了？我们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苏晴我告诉你，微微这孩子命苦，她爸妈走得早，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受不得一点委屈。」
「你要是再敢像昨晚那样对她，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媳妇！」
我心口一阵闷痛，几乎喘不过气。
原来，在这个家里，我才是那个外人。
无论我做得多好，都抵不过林微的一滴眼泪。
我走出书房，客厅里，周聿正和林微并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林微的头，自然地靠在周聿的肩膀上。
而周川，就坐在他们对面，笑眯眯地给他们递水果。
多么和谐，多么讽刺的画面。
我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拿起包就往外走。
周聿叫住我：「你去哪？」
「回家。」
「我送你。」他说着就要起身。
林微拉住他：「阿聿，我害怕，你陪我聊聊天好不好？」
周聿立刻坐了回去，甚至没有一丝犹豫。
他对我摆摆手，像打发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你自己回去吧，路上小心。」
我站在玄关，看着他温柔安抚林微的侧脸，心一寸寸地冷了下去。
回到空无一人的家，我终于控制不住，崩溃大哭。
我以为，这么多年的相处，总能换来他的爱。
我错了，一个不爱你的人，你就算把心掏出来给他，他也会嫌腥。
哭累了，我擦干眼泪，拨通了一个电话。
「陈晋，是我，苏晴。」
陈晋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现在圈内最有名的离婚律师。
「我想请你帮个忙。」
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既然这个家容不下我，那我，就亲手毁了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