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极致的浪潮褪去后，苏晴像一只被抽去骨头的小猫，瘫软在陈默怀里，浑身香汗淋漓，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她还活着。
陈默靠在床头，点燃了一支事后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冷静得可怕。
“晴姐，”他吐出一个烟圈，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却暗藏机锋，“赵凯最近，有没有跟你提过城西地块的事？”
苏晴疲惫地眨了眨眼，努力回忆：“好像……前天晚上，他接电话时很不耐烦，说什么‘柳如玉那个女人非要插一手’，‘资金必须尽快到位’……其他的，我没听清。”
柳如玉？资金？
陈默眼中精光一闪。果然，柳如玉拉他入局，不仅仅是因为欣赏他的能力，更可能是想借助他的资金，来对抗赵凯可能存在的资金压力？或者，母子之间在项目上也存在分歧？
有意思。这潭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浑。
他掐灭烟头，侧身将苏晴重新搂紧，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没事了，晴姐。有我在，一切都会好的。你只需要，偶尔帮我听听，他还会说些什么……”
苏晴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将脸埋在他结实的胸膛，仿佛那里是她唯一的避风港。
陈默抚摸着她的长发，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在黑暗中无声地扩大。
棋盘已经铺开，棋子各就各位。林薇薇的崩溃，苏晴的依赖，柳如玉的试探，赵凯的焦躁……一切都在指向那个最终的结局。
他的复仇，正以他自己都未曾预料的速度，向着赵氏家族的心脏，步步紧逼。
地板上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渗入皮肤，林薇薇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腿脚早已麻木，心却比肢体更冷。晨光渐强，将满地的玻璃碎屑照得闪闪发光，每一片都像是她破碎生活和尊严的讽刺。
陈默离去的关门声，如同最终判决，将她最后一点侥幸心理也彻底碾碎。
她艰难地扶着墙壁站起身，目光空洞地扫过狼藉的客厅。那个男人甚至没有问她有没有被玻璃划伤，他的关心，吝啬到连一丝伪装都不愿意给予。
“嗡嗡嗡……” 手机在卧室床上顽固地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烁的“妈妈”两个字，像催命符一样刺眼。
林薇薇踉跄着走过去，接通。
“薇薇啊！钱怎么样了？你弟这边等着交首付呢，开发商说今天就最后期限了！你可是答应好的，不能让妈在你弟媳家面前丢这个人啊！” 母亲尖利焦急的声音瞬间充斥耳膜，没有一句关心，只有迫不及待的索取。
林薇薇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能说什么？说她的丈夫用这二十万逼她签卖身契？
“薇薇？你说话啊！陈默他到底给不给？他要是敢不给，你就……” 母亲还在那头喋喋不休地出着主意，那些市井妇人撒泼打滚的手段，在此刻听来如此可笑又可悲。
“他给。”林薇薇终于出声，声音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妈，你放心，钱……今天会到账。”
挂了电话，她颓然坐在床沿，双手死死攥着廉价的床单，指节泛白。她没有退路了。娘家是填不满的无底洞，而陈默，是那个握着铲子，冷眼看着她自己往下跳的人。
她走到鞋柜旁，颤抖着拿起那份轻飘飘却重如千钧的A4纸。条款清晰而刻薄——自愿放弃未来所有夫妻共同财产权益；承认因自身行为不端（包括但不限于……）导致婚姻破裂，是主要过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