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黄三姑往我怀里塞了把缠着红绳的铜钱剑,转身对着井口撒出把混着狗牙的糯米。

月光突然刺破云层,我看见井沿石缝里卡着半片暗红旗袍的布料,正是母亲藏在樟木箱里的那件。

铜钱剑在我掌心烫出青烟,黄三姑的红伞在井口撑开血色的结界。

林向阳攀着井沿青苔往上爬时,我看清他后颈皮肤下蠕动的黑色脉络,像是无数蚯蚓在血管里产卵。

“姐,把剑给我!”

他的声带仿佛被砂纸磨过,指甲抠进石缝迸出火星。

我后退撞上供桌,陶瓮碎片扎进小腿也浑然不觉。

父亲倒挂的尸体突然剧烈抽搐,缠在脚踝的铁链哗啦啦收紧,将他拽回房梁阴影深处。

黄三姑撒出的糯米在井沿爆出噼啪炸响,林向阳吃痛松手的瞬间,我被老妇人拽着冲进雨幕。

“林家丫头,你娘留给你的东西该现世了。”

黄三姑的伞骨扫过院墙爬山虎,暗绿藤蔓触电般缩回墙角。

她拐进后巷时往我嘴里塞了片腥苦的符纸,身后祠堂方向传来瓦片爆裂的巨响,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破顶而出。

张阿婆的杂货铺弥漫着陈年中药味,玻璃罐里泡着的蛇蜕在煤油灯下泛着油光。

这个总穿藏蓝大襟衫的独眼老太从柜台底下摸出个桐木盒,盒盖上用朱砂画着八卦阴阳鱼。

“你娘咽气前三天半夜敲我门,指甲都抠出血了。”

她说话时假眼球在凹陷的眼眶里打转。

木盒锁扣锈死了,我用力掰扯时被边缘木刺扎破虎口。

血珠滴在阴阳鱼图案上,那些朱砂纹路突然活过来似的游动重组,最终定格成个扭曲的“囚”字。

掀开盒盖瞬间有腐臭味扑面,发黑的脐带盘成古怪的符咒形状,五枚铜钱用红绳串着压在上面,每枚钱眼都结着血痂。

“这是你出生时剪的脐带。”

张阿婆的烟袋锅在桌角磕了磕,烟灰落进盛着香灰的搪瓷缸,“当年你娘抱着浑身青紫的你来拍门,我接生的娃娃里就属你哭声最弱,猫崽似的。”

铜钱突然在盒底颤动,红绳自行绞成麻花状。

我想起祠堂陶瓮里那些穿在钱孔里的脐带残片,胃里翻起酸水:“另一个孩子呢?

我双胞胎兄弟的脐带在哪?”

煤油灯芯啪地爆出个灯花,张阿婆布满老年斑的手按住木盒:“造孽哟,那根本不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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