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冷玩味,却比西伯利亚的寒风更加刺骨。
那不是疑问,是宣判!
是裹着糖衣的砒霜!
是悬在头顶、随时会落下的铡刀!
诏狱里那些生锈的铁钩、散发着血腥气的刑架、还有受刑者扭曲变形、不成人样的脸孔…无数属于原主汪直记忆深处最血腥、最恐怖的画面,此刻如同开闸的洪水,不受控制地在我眼前疯狂闪回、放大!
每一个画面都带着真实的痛楚和深入骨髓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让它疯狂地、不规则地擂动,撞击着脆弱的胸腔,几乎要炸裂开来!
“福…福报…” 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冰冷黏腻的手死死扼住,只能挤出两个破碎不堪、带着剧烈颤音的气音。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濒死的绝望。
身体深处,一股源自本能的、对绝对权力最原始的恐惧,如同苏醒的远古巨兽,咆哮着冲垮了所有属于现代灵魂的愤怒和委屈。
那是我汪直,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在无数个黑暗血腥的宫廷夜晚里,用血和命刻下的求生烙印!
“奴才…奴才…”我猛地一个激灵,像是被滚油泼到,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向前扑爬了两步,额头再一次狠狠砸在冰冷坚硬的金砖上!
“咚!”
沉闷的响声在寂静中格外瘆人。
“奴才该死!
奴才失心疯了!
胡言乱语!
惊扰圣驾!
奴婢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啊!”
我语无伦次地嘶喊着,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形,尖锐刺耳。
额头传来的剧痛根本感觉不到,只有灭顶的寒意笼罩全身,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身体筛糠般抖成一团。
先前那点可怜的尊严和反抗之心,此刻被碾得粉碎,只剩下最原始、最卑贱的求生本能。
“奴才…奴才谢皇上隆恩!
谢皇上赐福!
福报…福报是奴才几辈子修来的造化!
奴才…奴才这就去!
这就去内务府!
这就去批折子!
奴才…奴才不困!
一点都不困!
奴才…奴才还能干!
能干通宵!”
我一边语无伦次地表着忠心,一边挣扎着想爬起来,去够那案头堆积如山的卷宗,去执行那该死的“福报”。
可四肢像是灌满了铅,又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软得没有一丝力气,刚撑起一点,又重重地摔回冰冷的地面,狼狈不堪。
眼泪混合着额头磕破渗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