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强撑着站起来,每动一下,骨头都像是散了架一样疼。
他从墙上撕下一张最强的符咒,那是用朱砂混合了自己的血画成的,威力比普通符咒大得多。
他将符咒贴在了妆奁上,符咒贴上的瞬间,发出了 “嗡” 的一声轻响,然后安静下来。
然后,他抱起妆奁,那妆奁此刻变得异常沉重,像是灌了铅。
他走到镇物间最深处,那里有一个刻满了符咒的黑铁箱,箱子是用玄铁打造的,上面的符咒是用朱砂混合糯米水和黑狗血画成的,能有效镇压邪物。
苏玄打开黑铁箱,将妆奁放了进去,然后关上箱子,用一把黄铜大锁锁好。
锁芯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做完这一切,苏玄才松了一口气,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掌心,那里不知何时,竟然浮现出了一道浅浅的黑痕,比之前深了许多,像是被什么东西侵蚀过一样,隐隐有些发烫。
苏玄知道,这是镇压白蝶衣鬼魂的代价。
每一次处理强大的邪物,他都会被阴气侵蚀得更深一分,祖父和父亲,都是这样一步步走向衰亡的。
他苦笑了一下,看来自己也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几天后,苏玄听到了一个消息,老金在离开临夕市的火车上暴毙了,据说是突发心脏病,死的时候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苏玄没有感到意外,这是阴契的效力,典当阳寿本就会折损心脉,加上老金这些年接触的邪物不少,体内阴气本就很重,猝死也在意料之中。
他默默地从柜台下拿出老金的那份阴契,走到后院,用火柴点燃。
火苗跳跃着,将阴契烧成灰烬,随风飘散。
他看着那些灰烬,心里没有丝毫波澜,阴阳行当,见惯了生死,早已麻木。
只是偶尔,他会想起老金那双绝望的眼睛。
无名斋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苏玄依旧每天处理着各种小邪物,比如让人做噩梦的枕头,那枕头里塞满了稻草,上面沾着黑色的污渍,据说睡过的人都会梦到被人追赶;还有会自己写字的诅咒笔,笔尖总是带着一股墨臭味,写出来的字会变成小虫子爬走。
这些小邪物处理起来不算麻烦,却也耗费心神。
但苏玄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