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
纸面只有一行字,却像一把刀——谢氏珩,生于嘉禾二十五年,母:外室柳氏,非宗妇沈氏。
我耳边嗡的一声。
谢珩,原配嫡子,金尊玉贵,竟是外室所生?
“原来如此……”我低笑,声音卡在喉咙里,像咳血。
“你发现了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男人低哑的嗓音。
我猛地攥紧契纸,回头——谢珩站在门口,玄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世子来得正好。”
我把纸背到身后,步步逼近,“外室子,怎配我为他生子?”
他瞳孔骤缩,伸手来夺。
我侧身,烛台横在我们中间,火苗舔上他袖口,发出焦糊味。
“真相杀不死我,我能杀死真相。”
我咬牙,“谢珩,是你先骗我。”
他眸色沉得能滴出墨:“把纸给我,我保你活。”
“活?”
我笑出了声,把契纸举到烛火上,“我烧祠堂,是给自己烧纸钱,也给你烧嫁妆!
今日,再添一把火!”
火舌卷上纸角,谢珩闪电般掐住我手腕。
剧痛钻心,我却死不松手。
契纸“嗤啦”一声,一半化成灰,一半被他夺去。
“温若薇!”
他嗓音发颤,“你疯了!”
“疯了?”
我抬眼,泪被火烤干,“我连做鬼都洗不清,还怕疯?”
我猛地推开他,冲向门外。
夜风猎猎,我赤足踩在碎瓦上,血珠一路滴进黑暗。
半张契纸在我掌心,残字灼心——母:外室柳氏我仰头大笑,笑声被夜风吹散。
“谢珩,你救的是你的掘墓人。”
7、 雨像碎刀子,砸在祠堂残瓦上,噼啪作响。
我踩着焦黑的砖缝,提着一盏风灯,第三次撬开那口鎏金铁匣。
锁簧“咔哒”一声,像谁折断了骨头。
雨水顺着我的袖口灌进去,冷得发颤,却比不上匣子里那张纸的寒意。
换子协议——四个血字,被雨水晕成猩红的泪。
我抖着手展开,墨迹早已吃透纸背,却字字清晰:——“嘉禾二十五年,宗妇沈氏产女,外室柳氏同日产男。
为保世子之位,两子互换。
女婴归柳氏,取名瑟瑟;男婴归沈氏,取名谢珩。
知情者,死。”
落款:沈氏、柳氏、谢氏宗老三人,指印鲜红如昨日。
我喉咙里发出一声笑,像被掐住脖子的鸟。
“原来如此……”我喃喃,“瑟瑟才是宗妇亲生,谢珩才是外室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