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接。
“烧了吧。”
她淡淡地说,“他的东西,我嫌脏。”
李副将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不敢相信,她竟然会如此绝情。
“林姑娘!
主子他……他已经用命来赎罪了!
你为什么……为什么连他最后一点遗物都不肯收下!”
“赎罪?”
林浣笑了,那笑声,比哭还难看,“人死,债就清了吗?
李副将,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哦不,他听不见了。
你回去告诉他的牌位,我沈清欢,不稀罕!”
“我孩子的命,他拿什么还?
他这条命吗?
不够!”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永远不会。”
她说完,再也没有回头,决绝地走进了医馆,重重地关上了门。
门外,李副将抱着木匣子,失声痛哭。
19林浣靠在门后,身体缓缓滑落。
她将脸埋在膝盖里,肩膀不住地颤抖。
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萧玦,你死了。
你终于死了。
我该高兴的,不是吗?
我等这一天,等了五年。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痛?
痛得好像,又经历了一次小产。
也许,痛的不是他的死。
而是那段被他亲手埋葬的,曾经的爱恋。
是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最后却被伤得体无完肤的,傻傻的沈清欢。
如今,他死了。
沈清欢,也该彻底死去了。
20三天后,林浣离开了临安。
她把回春堂,交给了小雅。
她没有要萧玦的任何遗产,只带走了父亲的牌位,和一个小小的行囊。
江南的春天,很美。
油菜花开得漫山遍野,金灿灿的,像一片海。
她走在田埂上,春风拂过她的面纱,也拂过她脸上的那道疤痕。
有孩童从她身边跑过,好奇地看着她。
“姐姐,你的脸怎么了?”
林浣停下脚步,蹲下身,微笑着看着那个孩子。
“姐姐啊,是去和一个很重要的人,告别了。”
“那个人,现在在哪里呀?”
林浣抬起头,望向远方,目光悠远而平静。
“他去了很远的地方。”
“那你还会想他吗?”
林浣沉默了很久,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了。”
她站起身,牵着马,继续往前走。
前路漫漫,或许会有风雨,或许会有孤单。
但,那都是她自己的路。
身后,是埋葬了她所有爱恨的江南。
身前,是属于林浣的,崭新的人生。
阳光下,她的背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