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太夫人慈爱的笑了笑,“但愿吧,若是云初能消停些,老身就能高枕而卧,颐养天年了。”
“太夫人。”一个丫鬟快步进来。
李婆子道,“是表姑娘院中的丫鬟。”
崔太夫人点了点头。
那丫鬟俯身行礼后,将昨夜在郊外悬崖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禀报了一遍。
听到崔云初不仅给太子殿下写信,竟还胆大妄为的跑去酒楼,堵太子殿下去路,黑言诳语,不知所谓,气的崔太夫人眼前一黑又一黑。
那点子希冀和欣慰,如潮水一般退去。
松鹤园死一般寂静,李婆子都胆战心惊,“表姑娘是个有手腕的,想来会让大姑娘长些记性。”
崔太夫人摇头,“她怎么就那么缺心眼呢,如今老身仍在,清婉那孩子顾及亲情,才留情三分,可数年之后,便不是表姐表妹,而是太子妃,是君臣,她焉能再放过她?”
“姑娘,”回院子的路上,张婆子小声嘀咕,“太夫人也太偏心了,表姑娘的未婚夫婿是太子,二姑娘说不准也要许了安王,日后就是天潢贵胄,何等尊贵。”
“论年岁,分明姑娘比二姑娘还要大一些,太夫人却从不为您考量,只拿步摇一类的小恩小惠打发您。”
“日后姑娘岂不更要被表姑娘和二姑娘欺负,压上一头。”
崔云初猛然止住脚步,四处看了几眼,确定没有旁人才回头看向碎碎叨叨的张婆子。
她上一世作,都是有原因的,她娘虽死,但留下了张婆子,可谓树大根深,战功卓著啊。
“姑…姑娘,您为何如此看着老奴?”
“咋被穿胸而死的不是你呢?”崔云初眉头紧蹙,藏怒宿怨的狠剜了眼张婆子。
若非知晓这老货是被她娘荼毒,深受其害,崔云初险些都要怀疑她是仇人派来摧残捧杀自己的。
“张婆子,我觉得,二姑娘和太夫人都对姑娘挺好的,您就别在姑娘面前乱说了。”幸儿拽了拽张婆子的衣袖。
“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张婆子甩开幸儿的手,“若真是为姑娘好,怎的不将那好姻缘给了姑娘。”
“表姑娘有唐家倚仗,二姑娘又是嫡出,由太夫人一手教养长大,就咱们姑娘可怜,没人管没人疼,不自己博,等着年岁老去,随便指了一户人家丢出去不成。”
张婆子是崔云初她娘留下来的老人,在崔云初院子里掌着事,幸儿对其一直都有些几分惧意。
闻言虽不满,却也只能沉默。
“更何况,姑娘又是个庶女,不自己争取,哪来的好姻缘?”
崔云初觉得,她的焦虑都是张婆子造成的。
上一辈子也不能说是她的错,任哪个小姑娘被她娘,张婆子,如此先后接力的嚯嚯能不疯掉?
张婆子还在絮絮叨叨,崔云初很想给她几个巴掌,再缝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可又想起,上一世张婆子身先士卒的为自己扛罪,被唐清婉给发卖掉,又有了几分于心不忍。
人虽心眼坏些,又不那么聪明,但对自己忠心啊。
崔云初,“好了,你不许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