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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回复那封致命的邮件

我做的第一件事,是给林律师回了电话,将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包括那封举报信。

电话那头的林律师,是国内最顶尖的知识产权诉讼专家,以冷静和狠辣著称。

我用最冷静、最客观的语言,陈述了这十年来发生的一切。

从论文被窃取,到被倒打一耙举报学术不端。

电话那头的秦律师一直安静地听着,直到我说完,她才用一种沉稳而有力的声音说:

“苏老师,您放心,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离婚纠纷了。”

“这是情节极其恶劣的知识产权侵犯、职务侵占和名誉诽谤。”

“对方下手越狠,留下的证据就越多。这场官司,我们有得打,而且,能赢得很漂亮。”

她的话,像一针强心剂,瞬间驱散了我心头所有的迷雾。

挂了电话,我没有回那个所谓的“家”,而是打车回了父母留给我的老房子。

这里已经很多年没人住了,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旧时光的味道。

但这个味道,却让我感到无比心安。

刚坐下没多久,我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在电话那头苦口婆心地劝我。

“映雪啊,妈听你婆婆说了,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床头吵架床尾和。”

“思远年轻有为,对你也不错,你回去给他低个头,道个歉,这事儿不就过去了吗?女人嘛,终究还是要有个家。”

我静静地听着,直到她说完。

“妈,”我平静地打断她,“沈思远说,娶我z只是为了报答我爸的救命之恩而已。”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继续说:“现在,他偷了我的东西,还要毁了我。您觉得,我爸在天有灵,是希望我忍,还是希望我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我没有给她再次开口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拉黑了她的号码。

我不需要这种“为我好”的劝告。

在我最需要支持的时候,她选择相信外人,让我妥协。

这样的母爱,我承受不起。

我走进爸爸的书房,书架上的书还和我离开时一样,整整齐齐。

我爸曾是国内刑侦心理学的权威,也是他,在一次讲座后,救下了一个被歹徒挟持的少年。

那个少年,就是沈思远。

我拉开书桌最下面的抽屉,找到了爸爸当年的日记。

一页一页地翻过,我找到了记录那次事件的段落。

日记里详细描述了他如何通过心理战术制服歹徒,救下沈思远的过程。

而在日记的最后一页,他用钢笔写下了最后一段话。

日期,是我第一次带沈思远回家见家长的第二天。

“今日见雪儿男友沈思远,天资尚可,但是人对视时,眼神躲闪,谈及成就时则夸夸自谈,提及挫折时怨天尤人。绝非良配。”

“其心术不正,恐非雪儿所能驾驭。已劝诫,女儿大了,不听。只望她日后,不会因此子而受伤。”

原来,我引以为傲的父亲,早就用他那双洞察人心的眼睛,看穿了沈思远的本质。

只是那时的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把父亲的忠告当成了偏见。

我握紧了那本厚重的日记,仿佛握住了父亲穿越时空递过来的力量。

眼眶干涩,再流不出一滴泪。

我靠在爸爸的书桌上,轻声说:

“爸,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但你放心,你的女儿,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倒。”

从今天起,苏映雪,只为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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