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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场考试，妈妈把剩下的药全倒进我手心。
她端来一杯浑浊的药水，味道刺鼻。
我乖顺地接过来，小口小口往下咽。
“全喝完，一滴不准剩。”
我咬紧牙关，把最后一口药灌下去。
她满意地摸摸我的头，哼着歌出去了。
我趴在桌上，冷汗浸透了校服。
试卷上的字迹模糊不清，我使劲眨眼，试图集中注意力。
一定要考完……一定要……
考到一半，监考老师路过我旁边时吓了一跳。
“同学，你脸色很差，需不需要去医院？”
我摇摇头，继续用颤抖的手在卷子上不停地写着答案。
奇怪的是，身体突然轻松起来。
思路异常清晰，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一行行工整的字迹流淌而出。
离交卷还有一分钟，我终于写完最后一笔。
交卷铃响起的瞬间，我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课桌上。
温热的液体从鼻孔、耳朵、嘴角涌出，漫过试卷，把答题卡染成暗红。
监考老师尖叫着跑过来。
“考生昏倒了！快叫救护车！”
嘈杂的人声渐渐远去，我的意识沉入无边黑暗……
再睁眼时，我发现自己飘在半空。
下面是人头攒动的放榜处。
妈妈挤在最前面，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
“第一名！我女儿是第一名！”
她挥舞着成绩单，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狂喜。
爸爸站在她身边，罕见地搂着她的肩膀。
陈倩倩的名字在很下面，她哭着撕碎了成绩单。
妈妈靠在爸爸怀里，笑得像多年前那样幸福。
周围的家长纷纷道贺，妈妈仰着头，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我早就说过，我女儿是最聪明的！”
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仿佛这些年的偏执和疯狂都得到了救赎。
颁奖礼在操场举行。
主持人激动地说：“下面请本次中考第一名，陈辞同学上台领奖！”
全场掌声雷动。所有人都想一睹中考状元的风采。
只见穿着黑色西装的校长表情肃穆，捧着一个黑色相框走了出来。
阳光照在那张黑白照片上，鲜红的绸缎扎成大红花，衬得相框里我的脸色格外苍白。
校长清了清嗓子，沉痛地宣布：
“本市中考状元陈辞同学，因突发疾病，在考试当天不幸离世！”
“之所以现在才公布她的死讯，是因为她死前在考场写下的遗书，内容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