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啤酒罐,液体淋在我抽搐的后腿上。
“笑一个!”电击棒再次落下。
我对着镜头龇牙,残缺的犬齿间卡着警犬的碎骨。闪光灯亮起的刹那,我喉咙里滚动的低吼被欢呼声淹没。
深夜,我舔着铁笼底部的血痂。
某种柔软的触感突然硌到舌头。用爪子扒开碎骨渣,发现半截粉色蝴蝶结——和宠物店那只贵宾幼崽戴的同款。丝带边缘沾着干涸的奶渍,系绳处还连着块带毛的碎皮。
隔壁笼子的杜宾又开始啃墙皮。月光从顶棚裂缝漏进来,照在它溃烂的牙龈上。我把蝴蝶结塞进后槽牙的缺口,铁锈味的唾液慢慢浸透了丝织物。
远处传来运狗车的轰鸣,雨又下了起来。
······
潘宏的皮靴踩碎我尾巴尖时,我正盯着运输笼铁网外的雪地。冰渣混着柴油味的风灌进鼻腔,远处铁丝网上挂着的犬齿在风里摇晃,像一排没啃干净的骨头。笼门打开的瞬间,我弓背撞向最近的训犬师,獠牙精准咬穿他的橡胶裤管——可惜只扯下一块带机油味的碎布。
“上项圈!”潘宏的声音像生锈的锯子。
两个穿防咬服的壮汉用钢叉将我抵在雪地里。电击项圈的金属扣勒进旧伤,电流窜过后颈的瞬间,我尝到了斗狗场那晚烧焦舌苔的苦味。潘宏蹲下来,驯犬棍上的铜丝刮过我开裂的鼻梁:“恶霸犬?在我这儿,狗只有听话和报废两种。”
禁闭室的水泥墙糊着层层叠叠的血掌印。
我被铁链吊在墙边的U型架上,前爪离地三寸。潘宏的助手拎着缠钢丝的木棍进来,棍头沾着蓝莓汁似的陈年血渍。
“张嘴。”
我冲他呲牙,喉咙里滚动的低吼震落了墙灰。
第一棍抽中上颚。钢丝刮开牙龈,血喷在助手防咬面罩的视窗上。第二棍捅进喉管,捅碎了三天前卡在臼齿间的贵宾犬碎骨。
我咳出血块,混着骨渣的唾液滴在潘宏的工装靴上,被他用靴尖碾进水泥地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