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楼梯,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终于,顾砚白停在了她的房间门口,他腾出一只手拧开门把,抱着她走进去,将她轻轻地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身体接触到熟悉的床铺,沈棠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松懈,但脸颊依旧滚烫得吓人,连耳朵尖都红透了。
她不敢睁眼,鸵鸟般地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只露出烧得通红的耳朵和一小截泛红的脖颈。
顾砚白站在床边,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他没有立刻离开,目光沉沉地落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的身影上。
她侧躺着,身体因为发烧和刚才的惊吓而微微发抖,像只脆弱的小动物,睡衣领口有些歪斜,露出一小片细腻的、泛着不正常红晕的锁骨。
他的视线在那片肌肤上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随即移开,落在她紧闭的眼脸上,浓密的睫毛因为不安而微微颤动,在眼下投下浓重的阴影。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膝盖怎么样?”他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些许,打破了沉默。
沈棠埋在枕头里,闷闷地摇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没.….没事.….”其实疼得钻心。
顾砚白没再追问。他转身走到房间自带的浴室,很快传来水流声。片刻后,他拿着一条用冷水浸透、拧得半干的毛巾走了出来。
冰凉的毛巾带着水汽,猝不及防地贴在了沈棠滚烫的额头上!
“唔!”突如其来的冰冷刺激让她猛地一颤,下意识地就想躲开。
“别动。”顾砚白的手稳稳地按住了毛巾的边缘,另一只手则隔着薄薄的被子,按住了她试图蜷缩的肩膀。他的掌心温度透过被子传来,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沈棠僵住了。
冰凉的毛巾贴在额头上,带来一种短暂的、令人战栗的舒适感,瞬间压下了些许灼热。
而他那只按在她肩上的手,隔着被子传来的温度和力道,却像烙铁一样烫在她心上!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指尖的轮廓。
这过于亲密的接触让她浑身僵硬,血液似乎都冲向了被他按住的地方,她死死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因为紧张而剧烈地颤抖着,脸颊上的红晕迅速蔓延到脖颈,连小巧的耳垂都红得滴血。
顾砚白似乎并未察觉她的异样,他只是专注地维持着这个姿势。微凉的毛巾吸收着她额头的热度,他的手掌隔着被子传递着一种令人安心的稳定感。
时间在冰与火的交织中缓慢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额头上毛巾的温度似乎升高了,顾砚白收回手,拿走了毛巾。
沈棠紧绷的身体还没来得及放松,就感觉到床垫微微下陷——他在床沿坐了下来。
她吓得心脏骤停!他……他要干嘛?!
没有预想中的下一步动作。顾砚白只是静静地坐着,房间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她越来越无法控制的、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沈棠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巨大的羞耻、紧张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着她,让她动弹不得。她甚至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越来越清晰的、冷冽的雪松气息。
这诡异的、沉默的、近在咫尺的陪伴,比任何话语都更让她心慌意乱!
就在沈棠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无声的煎熬逼疯,准备不顾一切睁开眼时———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