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覆盖下来,脸上甚至没有太多痛苦的表情,只有一种近乎沉睡的脆弱。
他颤抖着伸出手,却不敢触碰她,仿佛她是一碰即碎的琉璃。
“救护车!
叫救护车啊!”
他朝着周围模糊晃动的人影嘶吼,喉咙里全是血腥味。
刺耳的鸣笛由远及近。
混乱、嘈杂、冰冷的白炽灯光……医院消毒水的气味浓烈得刺鼻。
艾伦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像,僵直地坐在抢救室门外冰凉的塑料椅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弯月形的血痕。
每一次红灯闪烁,都像在他心口剜下一刀。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门开了。
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走出来,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疲惫而沉重的眼睛。
那眼神像冰冷的针,刺穿了艾伦最后一丝侥幸重……高位截瘫。
苏醒后,需要长期的康复和护理,而且……站起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铅块,砸在艾伦早已破碎不堪的心上。
他跌跌撞撞地冲进病房。
莉娅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纤细的手腕上连着复杂的输液管和各种监测仪的导线。
她醒了,那双总是盛满阳光和笑意的眼睛,此刻空洞地望着惨白的天花板,像两口干涸的深井。
听到脚步声,她极其缓慢地转动眼珠,视线落在艾伦身上,那里面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一片无边无际、令人窒息的荒芜和茫然。
“艾伦?”
她的声音微弱得如同叹息,带着重伤后的虚弱和一种灵魂被抽离般的空茫,“我……怎么了?
为什么……动不了?”
艾伦扑到床边,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那手脆弱得仿佛一折就断。
他喉咙哽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巨大的愧疚和绝望像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
他想告诉她发生了什么,想告诉她他有多抱歉,想告诉她他会用一生来弥补……但所有的话语都堵在胸口,化作滚烫的泪水,无声地砸落在她苍白的手背上。
莉娅的目光缓缓移向自己毫无知觉的下半身,被厚厚的石膏和支架固定着。
那空洞的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碎裂、坍塌。
她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晶莹的泪水,终于从她紧闭的眼角滑落,无声地没入鬓角。
那一刻,艾伦清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