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碰到碗沿发出轻响,看见他进来,苍白的脸上努力挤出笑容:“小默来了?
昨晚没淋雨吧?”
母亲的肺癌转移后,声音里总带着化不开的疲惫,每说一句话都要停顿喘息。
“没,妈,我骑得慢。”
陈默走过去帮母亲调整靠枕,指尖触到她胳膊上的针眼,皮肤凉得像冰。
住院费像座不断增高的山,如今又被赵坤挖走一块,下周穿刺检查的押金还没着落。
“医生说……” 母亲放下粥碗,眼神躲闪着看向窗外,“下周的穿刺要不先缓缓?
听说那检查挺遭罪的,我这身体……妈!”
陈默打断她,声音忍不住发颤,“医生说穿刺能更精准地找病因,钱的事您别操心,我来想办法。”
他强压下喉咙里的哽咽,转身去走廊倒热水,刚走到护士站就被主治医生拦住。
“陈默啊,” 医生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语气沉重,“你母亲的情况不太乐观,穿刺必须做,押金如果这两天交不上,检查就得往后推了。”
陈默点点头,说不出话来。
走出医院时,阳光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他却觉得浑身发冷。
手机 “叮咚” 响了声,站点群里弹出赵坤发的排班表,他下周的优质订单全被换成了偏远郊区的低价单,备注栏还写着 “重点关注员工能力提升”。
“欺人太甚!”
陈默一拳砸在电动车的车座上,皮革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放下影祟的事,拼命跑单凑押金,可同事们还在被影祟蚕食情绪;继续追查赵坤,母亲的治疗就要中断。
两种选择都像钝刀子割肉。
电动车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行驶,路过一家便利店时,陈默鬼使神差地调转车头,往城郊的老街区开去。
铜钱风铃的 “叮铃” 声刚落,苏清月就从柜台后抬起头,银发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早知道他会来。
“坐吧。”
她推过来一杯热茶,青瓷杯壁上凝着水珠,“遇到难处了?”
陈默把扣工资、医院催款的事一股脑说了出来,声音越来越低:“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连我妈都护不住,更别说保护别人……”苏清月沉默片刻,从货架上取下个雕花木盒,打开后里面是枚铜制令牌,“守界” 二字刻得苍劲有力。
“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