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来试试,后厨正缺个煮汤的。”
我就这样留了下来。
他还留了几个看上去结实的来运货物,剩下的几个只给了吃的,没留下来。
我跑出去追上那几个跟我走了一路的逃难伙伴,他们只是冲我一笑,说不必担心,有灾没粮都活着,现在无灾有粮还怕吗?
来日发达了,必来罩着我。
我听了没有说话,目送他们走远了,今后命运我们要各自掌握。
厨房里忙得像打仗,我刚拿起锅铲就找回了以前在家时的感觉。
水开后,我试着调了比例,鱼汤这次清得发亮,一点腥味都没有。
我把锅盖掀开时,老板探头看了一眼,吸了一口气。
“行啊。”
他说,“小小年纪,鼻子够灵,舌头也准。”
“这是我娘教的。”
我小声说。
那一刻,锅里升起的热气把我熏得睁不开眼,我咬着牙不让眼泪掉出来。
等我走出后厨,把那锅鱼汤盛出来,拿去给同行那几个孩子喝时,个个喝得眼都亮了。
“姐姐,鱼汤真甜!”
小的那个说。
“是姜片切得薄。”
我说,“还有葱,葱放得对。”
他们听不懂,只是一个劲儿地喝。
我坐下没说话,手心还烫着。
等他们都吃完了,我才慢慢盛了一碗,自己喝。
汤还是热的,咸味正好,鱼肉滑得像剥了皮。
这是我逃难以来,第一次吃到像样的饭。
我一低头喝汤,就看见救我那人站在院门口的石阶上,不远不近,正望着这边。
他一动不动,衣裳还带着点雨水。
我端了碗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你要不要喝一点?”
他看了我一眼,点点头。
我把碗递给他,他没说谢,只喝了一口,然后很平静地说:“你做饭的手艺,比你说话的本事好。”
我皱了皱眉。
“你说这话的本事也不差。”
他唇角微微一动,像是要笑,却忍住了。
那晚我们一行人就在饭馆后院借住了一晚,老板让我们刷碗、扫地,当是抵饭钱。
我知道了他叫陈清延,很好听的名字。
我没做梦,睡得比之前几晚都好。
风透过窗纸,外头槐花落了一地。
第二天一早,我照旧起得早,炉灶前打水烧火。
饭馆清晨不营业,只有我们几个暂时投宿的人在忙着打杂。
老板让我们帮着把后院的坛子清点一下,说前日刚进了一批酒醋,要数准。
我拿着布